“我本就沒有想要他們空手走,隻是覺得失望。”
“有時候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缺心眼,你他媽散财童子啊!”趙昀喊道:“這些年賺幾個錢全養白眼狼了,你看看!他們有一個人留下幫你料理後事嗎?”
“不妨事,我自己也行。”秦招司回道。
趙昀聽見這話隻覺得來火,指着秦招司半天說不上一句話,最後隻能氣的轉身就走。
隻是走到豫園門口,想起豫園内那些屍體和滿是燒傷的秦招司,又實在狠不下心來真的不管,在豫園門口來回踱步,沒幾分鐘又氣沖沖的走進豫園。
“認識你老子真他媽算是中了邪了秦招司!”
河北元帥府内,謝懷手裡的鋼筆在軍名冊上劃着,規整記錄這場戰役中犧牲的人。
蔣饒幾次規勸謝懷去休息,這些小事他完全可以代筆,但不知怎的,謝懷卻總是不願意停筆,隻是交代蔣饒,名冊規整出來以後,這些隊友如果還有家人一定要好好安頓妥帖。
謝懷劃完最後一個名字,将名冊合了起來遞到蔣饒手中,揉了揉發昏的腦袋,謝懷這才開始覺得困倦,所幸這場戰争并沒有謝懷預算中拖延得很久,謝懷沒有要多在河北逗留的打算。
前幾日他收到了楊猛給他寫的信,信裡,楊猛大緻說了他在上海留守的一些情況,本來他還想替謝懷多留守一段時間,可是上海突然暴動,形成了大規模的遊街示威,這種情緒帶動了更多地方的工人及學生,也形成了大規模的遊行活動,各地情勢都不妙,為保萬一,他不得不先回浙江,隻留下了一部分軍力暫時維持上海的局面。
所以在第二天,謝懷就向上申請了回上海的意願,元帥本想再多留他幾日想等戰役徹底結束,可上海此刻實在不算穩定,比起此時河北幾乎沒有懸念的戰役,上海而今的狀況反而更讓人憂心。
得到首肯後,蔣饒領命迅速整軍,在第三日就帶領軍隊陸續啟程返回上海。
火車上,蔣饒與謝懷在一個車廂内,謝懷望着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始飄飄然的雪,突然發問。
“新年已經過了吧?”
蔣饒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問得不明所以,但也還是順着他的話回道:“嗯,過了。”
謝懷緊了緊自己的外套:“可惜了。”
蔣饒聞聲笑了一下,故意打趣道:“您該不會是可惜沒趕上和秦小二爺一起過個年?”
“确實。”謝懷認真的考慮了幾秒,點頭表示認同,“不過隻怕不止小二爺,整個上海可能都沒過上像樣的年節。”
蔣饒漠然,沒有接話,雖然還沒切實看到上海所謂的暴動到底到了什麼程度,可光看楊猛的信件内容,如果這場暴動已經到了足以帶動更多地方民心的程度,那這顯然不是一件可以輕易平息的事情。
回過眼時,謝懷已經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在河北這些日子,謝懷休息的時間可以說遠遠不夠,回到上海,他照舊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蔣饒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生怕自己發出的一點聲音擾了謝懷難得的睡眠。
蔣饒看向窗外的雪,紛紛揚揚的,分明都入春了,這雪還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