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小二爺陪兩位玩幾局,我同司令一道。”
高呈見狀,正要跟着謝懷一起走,趙昀卻突然伸手拉着高呈的手腕不放。
“就你一個人認帳,你跑了這還怎麼玩?”
高呈回眼,低頭見趙昀癱坐在地上,一臉不情願的模樣,隻能尴尬的笑了笑,幹脆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錢全拿出來,盡數放置在桌案上。
見趙昀還是不松手,想了想,索性把手腕上戴的芝柏表都一并取下了下來。
“都在這,輸赢都由你。”高呈道。
趙昀上下掃了高呈一眼,确定他身上肉眼可見确實沒有别的值錢物件了,才滿意的松開了手。
秦招司無奈的歎了口氣,餘光看趙昀還在不厭其煩的清算着桌案上的錢,想了想,總不好真讓高呈輸幹了回去,便卸下身上的披肩,順勢坐了下來。
“得了,我陪你們打幾局。”
謝懷不耐煩的揉捏着碗裡的面團,高呈站在一旁,捯饬着身前的芝麻碎,眼看着謝懷手裡的面團被他捏得七零八散,回頭又見趙昀還在廳裡大呼小叫吵嚷個沒完。
瞬時就明白了謝懷這是窩着火,于是高呈邊往芝麻碎裡加了幾勺砂糖,邊開口道:“小二爺和趙先生關系真好。”
謝懷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不然他能進我府門半步嗎?”
高呈笑了笑,放下手裡攪拌好的芝麻餡,又不知從哪拿起了早就備好的鮮豬肉,開始慢條斯理的切了起來,謝懷餘光瞥見,想了半刻肯定自己沒有買過,便開口詢問起哪來的豬肉。
高呈沒停下手裡的動作,像是随意答道:“趙先生準備的,說是怕甜膩的吃了壞嗓子,交代我做些鹹的給小二爺。”
謝懷聞聲,心裡的火氣突然少了許多,連手裡的動作都跟着緩和了些。
謝懷和高呈手腳倒快,趕在趙昀把今日赢來的籌碼輸光之前端上了湯團。
謝懷湊到秦招司身邊,小心的遞過去一碗,秦招司輕聲道了句謝謝,拿起湯勺舀起一顆,正要入口,突然聽見謝懷低語一句。
“多吃些,待會還得受累。”
這話的用意實在明顯,秦招司拿湯勺的手不禁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擡頭掃了一眼旁人,所幸此時他們正讨論着湯團的味道,并沒人注意此時的秦招司耳根都透出一點紅。
再看謝懷,見他正攪弄着手裡的湯團,笑得肆意。
秦招司輕咳了一聲,刻意岔開話題:“是芝麻餡?”
謝懷搖頭,笑得更放肆了一些,回道:“葷的。”
左右繞不開這樣的話題,秦招司幹脆不再言語,低下頭,紅着臉隻顧着吃碗裡的東西。
趙昀随意從中拿起一碗,胡亂吹了幾口,便将湯團送進自己嘴裡,嚼了兩下突然高喊出一句:“我靠,這東西誰吃鹹的?”
聞聲,高呈即刻将手指伸到嘴邊,朝趙昀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見趙昀一臉茫然的看着他,高呈隻把趙昀手裡那碗接到自己手裡,又将自己的遞給了趙昀,笑道:“吃這碗。”
趙昀愣愣的接過瓷碗,搞不清楚高呈又在耍什麼陰招,但見高呈已經開始吃那碗湯團,趙昀也隻好吃起了換來的那份,咬下一口,甜滋滋的芝麻餡順着軟糯的團子流淌在勺子上。
趙昀心滿意足,這才對啊,本就該是甜的。
直至深夜,高呈覺得實在不能再攪擾,起身要告辭,蔣饒也識趣,忙跟着高呈要走,隻剩趙昀一個人死活不肯散,非要賴着秦招司要打葉子牌,秦招司瞥了一眼謝懷,見他臉色實在不好,正尴尬着準備找個什麼說辭勸走趙昀。
高呈極有眼力見的先一步開口:“趙先生,我正準備和你請教這些玩法,你要是得空不如單獨教教我?”
趙昀撇嘴,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興趣,這天底下還有比教學更無趣的事嗎?
高呈隻是笑了笑,說道:“我給學費,不講價。”
趙昀一愣,突然發覺其實教學也是有趣的事,抓起一旁的大氅,起身,勾着高呈的脖子直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回頭朝秦招司喊道:“不用送了小二爺!”
見兩人離去,謝懷才長舒一口氣,算高呈識趣。
秦招司看謝懷的反應覺得好笑,彎下腰正準備收拾收拾散亂的東西,謝懷伸手攬起秦招司,隻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口。
“這點小事别勞動你了,你去洗澡。”謝懷想了想,又繼續道:“這一晚上,忍的我好苦。”
秦招司剛褪下不久的潮紅瞬間又蔓延了起來,拍下謝懷攬着的手,頭也不回的轉上二樓。
謝懷隻是笑笑,才終于開始收拾起滿地狼藉。
浴室裡水汽彌漫,模糊了鏡子和潔白的瓷磚,秦招司泡在溫熱的水池裡,水溫柔和宜人,恰到好處的漫過秦招司的肩膀,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适感。
秦招司單手搭在浴缸邊沿,側着身子,整個人窩在那裡,這樣的氛圍隻讓人昏昏欲睡,索性閉上眼睛,倒也難得有這樣悠然的時候。
浴室門突然打開,透進來一絲涼意,秦招司沒擡眼,那股涼意很快又被擋在了門外,而後,水位迅速攀升,本來還算寬敞的浴缸瞬時變得更擁擠起來,溫熱的水流沿着浴缸邊沿潺潺溢出,“嘩嘩”的水聲打破了浴室裡的甯靜。
秦招司懶懶的往身後靠了靠,整個人依在謝懷懷裡,心裡想着,果然要比搭着浴缸舒适得多。
謝懷單手攬過秦招司的腰,微微低頭,秦招司細碎的頭發撓得他臉頰犯癢,實在忍不住,埋在他脖頸上咬了一口。
秦招司悶哼一聲,卻還是沒睜開眼,隻歎了口氣,抱怨道:“變小狗了?”
謝懷應了聲“是”,伸手輕輕扣住秦招司的手,十指交纏,放到嘴邊蜻蜓點水般落了個吻,低聲道。
“小二爺,不許睡,這夜還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