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川鎮,竹屋外。
堯左瞥一眼竹林,冷哼一聲道:“還不出來?”
話罷,身旁面帶雲公的許肖搖搖手上的玉扇,續道:“既然來了,躲躲藏藏豈不無趣?!”
話音落地。
茂密樹林處,林葉婆娑。
一刹,數位黑衣人齊齊現身,揚手一镖。隻是那镖非比尋常,飛馳而來時,竟一變二,二變多,驟然間帶來無形威壓。
這番陣仗,換做旁人該是吓得渾身發抖。
可黑衣人頭使卻見兩人猶如定鐘般,無動于衷。餘下的人見了就心中冷笑:不自量力!
隻是還不等衆人多想,便見雲公面具男子玉扇一甩,驟然間,有氣波席卷而來,那人内力之深厚,直叫所有攻擊靜在空中一瞬,突然反向朝他們而來。
有人來不及反應,搬石頭砸自己腳,中了毒镖。
有反應迅敏的擡刀一擋,震飛數道攻擊。
黑衣人頭使便是其一。
暫解決完,他忙幫其餘兄弟化解危機,好半晌,四周才安生下來。
經此一遭,黑衣人沒了聲音。
他們再不敢輕視兩人,也終于知道主公之前派去的兄弟們為何沒再回來了,敢情這裡還有高手。
那雲公面具的男子,雖戴着面具,但論身形論氣質絕不到而立之年,小小年紀便有如此紮實的内力,已勝這世間萬千人。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旁那位老者的實力,還不曾堪破。
未知,才是最大的危險。
可他們此行是奉命而來,主公并非仁慈之輩,天知道任務完不成,回去是不是一條死路……
進是死,退亦是死路,不若拼上一拼!
這麼想着,頭使一聲号下,所有人提刀飛去。
許肖有些頭疼。
對付幾個他綽綽有餘,可一群人以多欺少,就太不地道了!
“師傅,隻好交給你喽。”許肖靈機一動說。
堯左看他一眼,面色無奈。
那份無奈夾着溺愛,他道:“潑皮孩,看好了,此招是我授你的最後一遍——”
許肖一聽就準備看好戲。
可戲也沒持續很久,隻見自家師傅豎掌以對,不多時,黑壓壓的人全撂倒了。
“哇塞師父!你鐵掌又精進許多!”
堯左看他一眼,淡淡道:“你若認真學遲早會到達此等高度。”
許肖就撓撓頭,他對鐵掌并沒太大興趣。
他瞟一眼地上的人,自覺上前查看,比如說掀開衣服看看有沒有圖騰,再比如說,有沒有信物。
來的黑衣人許多,找的過程需要十分細心。許肖就不怕,這種事他以前也做過,熟能生巧,算老手了。扒了又扒,他精神忽然一抖擻,猛地看向堯左,道:
“師父,找到了!”
是一個令牌,浮雕技法,很精良。可上面什麼都沒寫。
堯左翻看兩下,許肖就問:“這出自何處?為何從未見過?”
“此乃朝堂之物。”
堯左眸色閃爍複雜。
“……朝堂,朝堂之物?!”許肖愕然道:“不是說江湖之人不得同朝堂……”
堯左:“非也,這江湖早不是從前的江湖了。”
這話淺顯易懂,也有些深奧。
許肖對朝堂之事毫無興趣,忽然想到才走的幾人,便感慨道:“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正是薛子義等人。
“是福是禍,便隻能看他們造化。”堯左說,“老夫自然是希望他們順遂。”
*
是夜,馬車依舊不停前進。車輪轱辘,坐在裡頭的樓婈婈就阖上了雙眼,陷入輕眠。
可天不遂人願,忽的,一聲巨響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