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聞言彎唇輕笑:“好了,讓我先收拾收拾東西。”
話音落,萬籁俱靜。
無人注意的屋檐之上,穆蔚生悄然起身,敏捷消散于靜秋中。
*
此時,霹靂堂某處清幽别苑裡。
白歌看着鏡中的自己心情激動且忐忑,這是往常從不曾有的。十五年了,她和薛子義已經許久未見,也不知……他還能記得自己否?
“疏兒,這個簪子可以麼?”
被喚作疏兒的丫鬟梳着妝發,唇微微彎起:“小姐這麼美,戴什麼都美,薛公子也自然記得您的。”
“可已經十五年了。”白歌心緒波動。
疏兒就安慰她:“那又怎樣,薛公子幼時在霹靂堂學習一載,與小姐算得上一句青梅竹馬。”
“才不是什麼青梅竹馬……”白歌嗔怪看她一眼。
疏兒知曉小姐是害羞了,咯咯輕笑,這才不再說下去。
叩叩——
敲門聲忽然傳來,緊接着是一道人聲:“是我,白擇。”
白歌眼神一瞥,疏兒會意,立即放下手中動作去開門。
門開了,很快關上。白歌看着來人:“怎麼樣?”
走之前白歌交代了許多,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并誓死保護薛子義。眼下看,白擇都做到了,但一路怎麼遇到薛子義的細節,還需要了解。
“一路順利,薛公子正在議事堂和堂主論事。”話罷,她将一路所見所聞以及怎麼遇見了石青、薛子義悉數告知。
白歌了解個大概,就問:“他的毒傷可好?”
剛才聽說薛子義中毒她就眉頭一皺,隻是忍着沒立時發問罷了。
白擇:“好的差不多了,這還得多虧薛公子身邊有位會解毒的姑娘和一名穆姓公子。”
“會解毒的姑娘?”疏兒頓住手,不覺問了這麼一句,問出後就後悔了。
“疏兒多言了……”
“無事,”白歌表态道。
實不相瞞,疏兒問的,她也挺好奇。
她緩緩擡頭,問:“可知是怎樣一名女子?”
白擇認真回想了一下:“初見時我隻覺得此女子模樣不俗,看起來伶俐好動。短暫相處後頗有改觀。樓姑娘醫術高超老道,仁心仁德,實力不可小觑,讓人敬佩!”
白歌淡淡點點頭,她在意的其實不是這些。
而是……而是……
那些帶有妒心之嫌的話她問不出口。
“他的傷都好些了嗎?”
“愈了八成。” 白擇如實道。
“那就好。”白歌喃喃。
她最擔心他的傷。
“對了,”又問,“聽說西苑住下了好幾位,可都了解?”
“另外兩位一個姓月,一個姓穆,姓穆的這位公子看着清冷不易接近,心腸倒挺熱,後面為薛公子解毒皆是他出手相助。”
“至于那位月姑娘,白擇沒看出太多,隻知她身無内力與薛公子交好,别的便一概不知了。”
該說的白擇都已說完,疏兒一心為白歌梳妝,也不敢随意發話,白歌在沉思,如此,苑内猛地安靜了下來。
過了半晌,白歌終于出聲:“就這樣吧。”
指頭上的钗镮。
疏兒動作停下,“還有這珠海簪沒戴呢……”
這支簪子是小姐最喜歡的一支,往常重要時候都會簪。
白歌瞥一眼簪子,“就這樣吧,我們去西苑看看。”
西苑,樓婈婈和月心被安排的住處正是那兒。
疏兒,白擇聞言微愣。
白歌看一眼她們二人,端聲解釋:“貴客降臨,料想對揚州尚不熟知,既為主人,不當殷勤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