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他可不想去官府!
心底一慌,就想趕緊把事兒罷了:“一兩就一兩。”
樓婈婈見他态度大轉彎,冷哼一聲:“早這樣不就好了嘛。”
“這簪子雖好看,但現在我不需要了。”
鋪主聽了心底憋火,繼續忍。
打量一眼鋪主,瞧着人精明卻也隻是個普通百姓,樓婈婈歎了口氣便不想多做計較。
“記住,善惡終有報!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她道。
鋪主心裡雖不服,卻沒再糾纏下去。
“走走走,不送!”
小插曲就此翻篇。
又逛了一會兒,樓婈婈尋了個更好的簪子贈給月心。親自給她戴上的瞬間,月心神色很是動容。樓婈婈看的奇怪就問她怎麼了,月心這才道明原因。
原來,這根簪子和她亡母的很像,睹物思人了。
她神色動容,樓婈婈也不由想到了現代父母。
他們該多擔心她呀……
情感流露,真摯引人感歎。
快速整理好情緒,月心出言感謝白歌,若不是她識珠,那鋪主也不會提前漏出怯相。
白歌眼波微彎,就道了句舉手之勞。
“我隻是看不慣那人故意欺瞞、宰客之舉。”
女子之間的道義和情誼簡單純粹,經此一事,三人關系悄然升了溫。
……
“白歌姐姐,這些是什麼?”
隻見白歌停在一個鋪子前,鋪子裡的東西很多,有見過的也有許多沒見過的新鮮玩意兒,白歌手裡的錦囊不像錦囊,配飾又不像配飾,看着倒像……一塊布?
也不知是作甚用的。
白歌:“這是避錦。”
“避錦?做什麼用的?”
“姑娘是外地來的吧?”未等人回答,鋪主忽然出了聲。
樓婈婈點點頭,便見他笑了笑續道:“姑娘有所不知,從前揚州漁師繁衆,捕魚的人多了,待夫歸家的妻便也多。漁師行于外,栉風沐雨,時有性命之危。妻為求心安常手織一小塊避錦,焚後獨留下一根錦絲,錦絲供于海神,以求為夫避下災禍。得益于海業發展,時下漁師雖然還風吹日曬,但性命安全早已大幅提高,久而久之,這百年的避錦就被賦予上另一層含義——以錦絲為禮,祈君常康泰,萬事順遂,歲歲無憂。”
“竟是這樣……”
那她要買一個,送給穆蔚生!樓婈婈這麼想着,立馬開始挑選起來。
白歌選好了,樓婈婈正在挑選,鋪主看見獨有一位姑娘沒動作便問,“姑娘不看看嗎?”
樓婈婈身姿一定,回眸看月心:“對哦,這裡有好多款式。”
月心輕應一聲,便問鋪主這避錦能否贈予朋友。
鋪主眼珠子定了一下,大抵明白她之前在猶豫什麼了。
“可,當然可以!”
月心原先還有顧慮,可聽到這話就莫名安心了些。她想,能贈朋友,那贈薛子義倒也不算奇怪。
畢竟,那夜是他拼命護了她……
……
選避錦沒花太多時間。
樓婈婈選了條白青色的。
白青,治愈且有力量。連鋪主看了都說她眼光獨到,焚後的錦絲會特别漂亮。
她聽了就很高興,心想不愧是她。
東西選好了,那麼問題就來了。
一,怎麼送錦絲?
二,他會不會拒絕?
以穆蔚生的性子,大抵不會接受……更何況,這東西是系在手腕上的。
正這麼想着,月心忽然開口了:“竟跛足了?”
樓婈婈聽到聲音下意識順去看,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遠處有個人。
那人再熟悉不過,正是前不久要價十兩的簪子鋪鋪主。短短幾時,他竟瘸腿了!
“天道好輪回……真糟報應了?”喃喃幾句,她欲收斂目光。
叮——
不知怎的,忽然起了陣秋風,吹得耳畔銀鈴作響。
叮鈴鈴……叮鈴鈴……
像動人的音符跳動,金屬碰撞的聲響穿透喧鬧,猶顯清晰。
眼裡送了些許微風,樓婈婈睫羽微顫,不由擡起手,揉了揉眼。
“穆公子?”
人群在周圍攢動,動作未落,耳旁蓦然傳來些許訝然的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