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婈婈倏然覺得身體有勁了,就揚唇笑了起來。
月心看到就問:“妹妹可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了?”
樓婈婈就點了點頭。
“活着真好。”她說,“感覺又可以活蹦亂跳了。”
月心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彎唇。
……
白歌想了許久,還是做了個決定。
因為這個決定,她現在站在了薛子義苑所的外面,陪着她的依舊是白擇和疏兒,白擇神色自若地直視前方,疏兒則滿面擔憂地看着她。
疏兒有些苦惱。
一刻鐘前小姐發呆了許久,疏兒不知她為何這樣,但一路跟随來此,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疏兒沒說話,她不知從何開口,隻好默默陪着她。
半晌,她看到小姐堅決地走了進去,她和白擇就繼續跟上。
不出所料,薛子義在苑裡修習劍術,疏兒和白擇候在遠處,目送白歌過去。
薛子義早就察覺有人靠近,收劍一看,原來是白歌姑娘。
抱拳,問好,一氣呵成。
白歌微微點頭,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看到了他小時候的模樣。她忽然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十幾年過去,一個人會有自己的朋友,有意氣風發的過往,有喜歡的美食,喜歡做的事情……而她,她們的确有段美好的過往,可那些都過去了,或許,他已經忘記了呢?她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過去經曆什麼,有什麼煩惱,什麼朋友,她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時間能将記憶抹去,而她……她對時間毫無還手之力。
薛子義雖是男子不懂太多姑娘家的心事,可對人的情緒感知還是不錯的,自方才他就隐約覺察到白歌姑娘的情緒不太對。
問不是不問也不是,到底,他還是問了一下:“白歌姑娘可是有什麼心事?”
白歌隐下情緒,“沒有,隻是一想到你們快要離開,不免有些傷感。”
原來是因為這個……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霹靂堂叨擾數日,實不敢打攪了。”
她說:“前行之路多坎坷,定要珍重。”
“必然!”薛子義抱拳,白歌看着他,情緒上湧:“時間過的真快,想想我們第一次相見還是十幾年前。”
“是矣,那時我來霹靂堂修習也多虧了姑娘和堂主的照拂。”
“真的不能多留幾日麼?”
薛子義默了,白歌姑娘情緒越來越不對了……
“陪我去小時候的地方坐會兒吧?”
薛子義看了看白歌,應道:“好。”
就這樣,兩人轉移陣地走了許久,到了一處舊宅。
說不上舊,因為這裡的東西都被白歌保留的很好,因為這是過去屬于她們的秘密基地。
薛子義走進屋子,看着屋内熟悉的陳設,神色恍惚了一下。
他猛然想到了很久遠的時光,那段日子,無疑是美好的——那時的他有着溫暖的家,老宗主還在,有朋友有夥伴,有着簡單幸福的童年……
“這麼久過去,這裡還沒變。”薛子義感慨。
“是啊。”
白歌笑道:“還記得那放的是什麼嗎?”指着一處木櫃。
“簪子。”
有什麼東西改變了,卻又沒變。
白歌眉心微動:“你還記得。”
她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雀躍,至少他并沒有忘記過去。
薛子義:“當然。”
白歌已經去取東西了,打開木櫃,一根精美的珠海簪靜置其中,璀璨亦奪目。
薛子義就說:“與你甚匹。”
“你從前也是這麼說的。”白歌望着珠海簪微微出神,“可以給我戴上嗎?”
薛子義忽然愣了,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這一刻,他忽然頓悟了什麼。
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但不成熟既然存在也是有迹可循的,過往的話語句句回蕩在耳邊,叫他呼吸一滞,不由說:“不妥。”
白歌頓住。
周圍的環境依舊沒變,但空氣蓦然涼了一些。她問:“不能嗎?”
薛子義背過身,不敢見她。
白歌看了這幕,默默擡手給自己簪好了钗,走近:“你中意之人,可是那位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