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泉被江嶼辭拉着向公園走,他的步伐有點大,到秋千附近時,她掙脫開他的手,擰眉:“你走那麼快幹嘛?”
江嶼辭停下腳步,默默說了句:“對不起。”
梨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走到秋千那坐下,擡眼看着他:“好了,說吧,你怎麼在這?”
江嶼辭咳了一聲:“我搬家了。”
梨泉歪頭看他:“然後?”
江嶼辭頓了頓:“然後,搬到你家附近了。
梨泉:“……”
梨泉瞪大了眼睛,如琉璃般的透亮瞳孔滿是狐疑:“啊?你認真的?”
“當然”,江嶼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抿:“聽你這語氣,不歡迎我?”
梨泉眨了眨眼,繼而搖搖頭:“沒有,我隻是太驚訝了。”
她追問:“怎麼這麼突然?”
江嶼辭手搭在秋千架上,給她搖着,眼裡露出愁悶,輕歎了口氣:“家被偷了呗。”
梨泉:“……報警了嗎?”
江嶼辭默然看了她幾秒,突然笑出了聲:“沒有,報警解決不了這事,但以後小偷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梨泉似懂非懂,突然明白他說的“偷”和她理解的偷不是同一個,于是不再問這個。
她仰頭看着星夜朦胧月色下,少年清晰的下颌輪廓,好笑地問:“那你怎麼搬到這裡來了?”
他之前的家和這裡應該不算近。
江嶼辭搖着秋千的手突然一緊,手上青筋突出,使秋千被迫停下,梨泉擡眼看去,卻見他微微俯身。
江嶼辭一手搭着秋千架,彎腰湊到她眼前,那雙好看的深邃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嘴邊勾起一抹淡笑,輕聲說:“小梨老師,你明知故問。”
又是這個稱呼,每次從他嘴裡說出來,梨泉就感覺耳朵要被這個騷氣的聲音熱紅了。
她微抿唇:“我真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自作多情。
江嶼辭盯着她看了幾秒,似無奈笑了下:“這裡我又沒有認識的人,你不在這的話我也不會來。”
意思就是,搬過來是因為她。
梨泉這幾天因為各種猜測而淡淡郁悶的心在此刻突然晴空萬裡。
以緻于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嘴角是微微上揚的。
江嶼辭的眼睛在夜晚中也顯得熠熠生輝,“小梨老師,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記得多走動。”
梨泉:“啊?鄰居?你搬到我家旁邊了?不可能啊,我這幾天都沒聽到動靜。”
江嶼辭站起身笑了笑:“不遠,十分鐘的路程。”
梨泉瞪了他一眼,沒見過這麼遠的鄰居。
“好了,輪到我問你了。”逗完人,他正色道。
梨泉疑惑地看向他:“問我什麼?”
江嶼辭:“你剛剛打電話的時候不高興,為什麼?”
梨泉默然,不自在地瞥開視線:“我沒有……”
江嶼辭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仿佛敗下陣來,歎口氣:“算了,你不說也行,不過既然是生我的氣,那肯定是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
他邊說邊打量梨泉臉上的情緒,看她不否認,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
于是輕聲說:“我跟你道歉,别生我氣了,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雙手撐着秋千架,微微俯身觀察她的表情,白色T恤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點鎖骨,同時傳來一股洗衣液和薄荷柑橘味混合的香味。
梨泉擡眼時看到,又心虛地垂下眼眸,雖然想說知道他最近在搬家之後她就不氣了,但看到少年認真的眉眼,還是點點頭:“嗯。”
江嶼辭笑了笑,朦胧的夜色下明明瞧不清他的神色,卻讓人無端感到一絲寵溺的意味。
“明天要不要來參觀我的新家?”他笑着邀請。
梨泉挑眉:“你這麼快就弄好了?”
江嶼辭點點頭:“差不多了,你明天可以順便幫我想想有什麼缺的。”
梨泉:“哦。”
她頓了頓又擡頭疑惑地看他:“啊?我怎麼知道你會缺什麼?”
江嶼辭:“也許有些我忘了,然後你可以提醒我。”
梨泉想了想:“好吧,那我就去看看也行。”
“嗯,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他說。
梨泉停下秋千,兩人漫步在街道上。
夜晚人很稀少,隻有月亮和零星幾顆星星相伴。
路燈将人的影拉長,江嶼辭看着地上兩人隔着距離的影子,悄然伸出手,直到影子和影子的手相觸碰,嘴邊才露出一絲笑意。
梨泉沒察覺到,因為她在擡頭看星星。
夏季的夜晚吹來陣陣涼爽的風,梨泉感受風拂過臉頰,突然想起了一首很适配的英文歌,輕輕哼唱起來。
隻不過可能是太久沒聽了,歌詞不太記得了,不小心唱錯了幾個單詞,剛好錯的單詞連在一起翻譯很搞笑,梨泉聽到旁邊的人笑了一聲。
她停下,瞪着他:“不許笑。”
江嶼辭本來想憋笑的,看到她惱羞成怒的表情,更忍不住了,直接笑出聲,眼睛也變得彎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