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好看的人披個麻袋都是時尚呢,要是換成那個老闆沒擦嘴,嘶~一身雞皮疙瘩……
陳獻午算是知道了,什麼迷魂計都是自己腦補的,這姑娘正常的很,就是饞了,餓了而已,她調笑感慨:”沒想到你還是個吃貨,看見吃的走不動路。”
“我不重口腹之欲。”江越人平靜道。
不是,靓女,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陳獻午:“OK!明白!那你一直這麼能吃嗎?餓是什麼感覺?”
“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多,餓就是肚子裡空了呗。”
陳獻午:“?……那我不餓說明肚子裡滿着呢?”感覺她說了句廢話。
死後這幾天,陳獻午從來沒感覺到過餓,也不知道她和江越人到底誰不正常。
穿過人聲鼎沸的喧鬧鬼集,沿着山路向上爬,連盞路燈都沒有,濃郁的黑籠罩着大地,無盡的孤獨裹挾而來,還好有另一個人分擔一半孤獨。
第一次嘗試摸黑走山路,陳獻午倒是沒怎麼害怕,自己就是鬼,更不必怕鬼了,陰間又不會冒出個惡人來。怕隻怕漆黑的盡頭沒有她想去的地方,而是是連大地都觸不到的深淵。
雖然看不到江越人的臉和身影,但聽着兩種腳踩地面的聲音就覺得心安,帶着節奏感的交錯輕聲踩踏,直踏進心底,帶着四肢百骸都放松舒展開。
陳獻午本想說點什麼,打破這寂靜,隻要她不說話,江越人更不會說了。
但這樣安靜地趕路也不失為一種享受,于是陳獻午止住了念頭,沒打開話頭。
帶着炎氣的暖風拂過,像泡溫泉一般舒緩,緊接着便是刺骨的陰風刮卷而過,不免叫人一激靈。
陳獻午感覺到江越人似乎打了個擺子,她轉過頭問道:“你冷了嗎?”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靜。
不對勁!
她使勁瞪着眼,緩慢地轉過身,試圖從黑暗中捕捉到危險。
一聲輕咳從正面傳來,“有點,你離我遠一點。”
陳獻午立刻後退三尺,剛一站定,重物摔落的聲音在身前響起,緊接着一聲“咔嚓”和哀嚎前後幾乎不差時從同一方向傳出來。
抓到了!
陳獻午蹲下來,順着嚎叫聲幫忙按住了可疑鬼,呦!還是個老熟鬼。
她嫌棄地揪着老鬼的袖口,用他自己的手按住嘴,仰頭對着黑漆漆的夜空道:“你演技不如我,咳的有點假。”
“我是實力派那一挂,武擔。”江越人的聲音從陳獻午剛剛站的地方傳來,依舊是寵辱不驚的冷淡,說完她還拍了拍手,約莫是在撣灰。
這移動速度夠快的,剛撂倒老鬼就彈開了。
陳獻午又轉頭對着江越人實際站着的方向道:“那咱倆是天生一對的好搭子,文武雙全了。”
這老鬼也不繼續哭嚎,暗戳戳聽她們倆說話,這會兒安靜了,他就裝死。
“你不是符挺多的嗎?用它脫身啊,正好也叫我們開開眼,有用我就搶……買幾張。”陳獻午也不繞彎子,搞假裝不認識那一套,張口就是嘲諷。
“您想要自然得多送幾張了,走的急沒帶遁地符呢,不然肯定給姑奶奶表演一番。”被人按在地上了,佝偻小販依舊主打一個死不承認,他的符就是有用的。
“你還蹬鼻子上臉,給臉要臉了!說,為什麼跟蹤我們,想打劫?”陳獻午掐住小販脖子惡狠狠問道。
青衣小販心中叫苦不疊:這倆青瓜蛋子生前幹那路子的吧?這麼犀利,早知道不打她們主意了。
在鬼集上他一直在偷偷觀察這兩個人,看到賣臭豆腐的醜八怪給了一個荷包給她們,他操練了幾百年的眼光多毒辣,一眼便知道這是好東西,所以在她們走後便偷偷跟上了。
“仙姑饒命,您真的誤會了,我也順路,就是想過來打個招呼,真的,我對天發誓,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這熟練的,沒少發誓啊?”陳獻午冷嗤一聲。
他都死多少年了,誰知道葬沒葬,乍一聽還真會被他唬住。
“哪個男人沒發過誓。”小販甕裡翁氣嘟哝道。
離得較近,陳獻午聽清了他的話:“這倒是,自我認知挺清晰啊。”
小販嘿嘿一笑:“托您的福,瞬間開竅了。”
又是福……陳獻午如今已經很難把這個字理解成褒義了,“姥娘福如東海,福澤深厚,讓你小子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