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航宇:“這我來不了,你還是給他接上吧,不然很奇怪。”
陳獻午不情不願:“好吧。”
她接完胳膊,起身的時候順手就把音響撥地上了,不得不說,質量一般。她又到另一邊踢歪桌子,拽倒椅子,盡可能把屋裡弄亂。
孫航宇覺得還不夠,他又對陳獻午說道:“打我,别用手掌,用拳頭,你們女孩兒手指細,會被看出破綻。”
“咚!”剛說完還沒來得及做好心理準備,孫航宇就被一拳打偏了頭,甚至險些栽倒。
他穩住身形,龇牙咧嘴地斯哈起來,牙齒隐隐有松動,夠狠!
陳獻午得意一笑,語氣中暗含期待問道:“怎麼樣,女孩兒手指細,但是拳頭重吧?”
孫航宇舔着牙上的血含糊道:“不重,也就打掉兩顆牙。”
“啊?牙掉了?那你牙呢?”
“咽了。”
“對不起,真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牙那麼容易掉,改天讓你爸爸帶你去補一下吧,我可去不了。”
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奇怪呢,孫航宇:“沒掉,騙你的。”
“呼~吓活了,沒掉就行。”陳獻午拍拍胸口。
眼見準備工作都差不多了,隻等警察來打擊犯罪了。
陡然安靜下來,大家都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幹什麼,尤其是陳獻午和孫航宇,杵在王居正兩邊罰站,雖然看不見,但知道對方就在那裡,仿佛應該說點什麼打破寂靜,又無話可說。
“該哭了,一點眼淚不掉誰信啊。”江越人的提醒像中插廣告似的響起,陳獻午如蒙大赦。
她趕緊傳話:“小子,醞釀一下眼淚,不要太假。”
孫航宇揉着眼就蜷縮到角落裡去了,要不說他是未來影帝呢,豆大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還淌個不停。
沒多久,警車就停在這棟樓前,大半夜的警笛聲似乎比白天響多了,樓上躁動起來,燈一盞一盞亮起,一個接一個從樓上下來。
對門孫航宇家也打開了門,金奶奶披着薄衫,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前,看着警察一個個走進對面,她也朝裡張望。
燈一亮起,金奶奶視線直接轉到孫子身上,即使埋着頭,她也一看就認出那是她的孫子,“航航,你怎麼在裡面?”
她直直往裡走,一位警察伸手攔住她,“老人家,麻煩您出去等。”
金奶奶眼裡隻有孫子,極快地撥開了警察的手,慌張地跑向孫航宇,待她看清地上王居正的慘樣,腿一軟,直接撲到孫航宇旁邊,“航航,沒事吧,啊?”
孫航宇淚流滿面,雙眼猩紅,哆哆嗦嗦擡起頭,金奶奶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心疼到說不出話,她把薄衫緊緊裹在孫子身上,不太合身的薄衫被金奶奶死死拽住往中間扯,“乖乖,别怕,奶奶在。”
“我不該答應的。”羊毛卷阿姨一看金奶奶的模樣,眼淚也止不住又流下來。
陳獻午和江越人一左一右握住阿姨的手,安撫着她。
金奶奶看着孫航宇眼神發直,呆呆傻傻的模樣,頭皮發脹,她不知道怎麼才能免除孫子所受的傷害,暈眩中聽見警察說王居正還活着,她敏捷得像豹子撲過去,抓起地上的碎片就要捅王居正,被兩個警察費力拉住。
“這位奶奶,他如果有罪自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您不能把自己搭上,想想您的孫子。”
到底是經曆了很多的人民警察,一句話就能讓金奶奶停下。
先前攔着金奶奶的那名警察擋住門口烏泱泱好奇探頭的人們,“沒什麼好看的,都回去吧。”
說話時,救護車也趕到,王居正被擡上了救護車。
金奶奶摟着孫子出去時,想到兒媳婦,“乖乖,等一下奶奶,我回去拿手機。”
她回家拿了手機就打給孫航宇的媽媽蔣書,言簡意赅地說了大概情況,讓她别加班了趕緊去醫院,出來時電話剛好打完。
張大爺:“警察同志,這是出了什麼事?”
張大爺一開口,其餘人齊刷刷看着最後出來的警察,等待答案。
“沒你們什麼事,趕緊回家,别堵在這。”
沒得到回答的衆人也不放棄,繼續在後面跟着,叽裡咕噜地猜測情況,直到警車和救護車都走了,他們還聚一堆,你一嘴我一嘴說着,都說得煞有其事。
……
蔣書趕到的時候,孫航宇已經在病房睡下了,婆媳倆守着孫航宇守了一夜。孫航宇他爸在外省出差,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約莫八點多,兩個警察來到病房做筆錄,家屬被請到外面等着。
警察先是詢問孫航宇身體狀況,之後讓他詳細描述事情經過。
孫航宇把編好的話慢慢說出來,說到王居正欲行不軌時,警察瞳孔放大難以置信,“你是說他猥亵不成,你就把他打得滿臉是血,眼膜受損,還多處骨折?”
孫航宇一頓,眼眶中氲出霧氣,凝聚成一小汪水要掉不掉,他在想要不要眨一下眼,把它眨下來。
警察自覺話有不妥,見這學生泫然欲泣,更為後悔:“抱歉,你繼續說。”他不經意打量了下孫航宇的細瘦身闆,人的潛力果然是無限的,他想想又補充道:“你很勇敢,真的,不要想太多,你做的很棒。”
孫航宇看着被子上一朵暈開的水花小聲道:“平時小小鍛煉了一下。”
“哦哦,那不錯,是個好習慣。”這位年輕警察不太擅長聊天,幹巴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