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康蹭地爬起來,抓他的壞人還躺着,不是被偷襲,難道還有其他壞人?他手足無措地看着陳獻午。
江越人習以為常:“沒事,睡着了。”
睡着?他走去過仔細觀察了一下,還真是。
周健康索性蹲在陳獻午旁邊,漆黑的瞳孔一錯不錯黏在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獻午漫不經心走在荒蕪的原野,又變換場景了,她心下知道這是夢境,所以并不驚慌,隻是有些無奈,還以為不用睡覺了呢,高興太早了。
天空烏陰,周遭一切都像是框在黑白照片裡,灰蒙蒙的不真切,她随意地四處看,反正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隻是機械性地轉眼珠子,沒看進眼裡。
她隻想知道這次又會發生什麼,對接下來的劇情很好奇。
霎時間,風雲驟變,她在這無彩的世界竟能察覺出波濤洶湧,有大事要發生,不管是什麼事,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她隻要做個安靜的觀衆就好了。
“你以為你能逃哪去?”
一聲輕蔑的喊聲響起,陳獻午一驚,不是默劇?
她的身邊飛速蹿過一個黑影,緊跟着一襲紅衣急速掠過,雖然沒看到臉,但陳獻午立馬認出此人,又是那個柳樹下的女子。
紅衣女子隔空打出一掌,黑影背後像是長了眼睛,輕而易舉躲開了,他不再逃跑,回身正面迎上。
兩廂交戰幾十回合,塵土飛揚,陳獻午起初興緻勃勃,激情滿滿,私心希望紅衣女子能赢,結果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即使有明顯的紅衣,也幾乎分辨不清誰是誰,速度太快了。
結果,她一個看的人都累了,這倆人還沒分出勝負,愈戰愈烈。
要是普通比試,她還能看上一看,可兩團影子實在沒什麼好瞧的,不如拔草好玩。
恍惚間一陣狂風卷積,眼前景象又變了,不過人倒是沒變,還是那兩個。
紅衣女子提槍而立,居然能看清她的臉了,眉眼間英氣十足,她是将軍?陳獻午向槍頭挂着的黑影看去。
?怎麼如此?那黑影有一張同紅衣女子一模一樣的臉,嘴裡汩汩湧黑血,陳獻午有點吃不明白這瓜了。
“現形!”紅衣女子暴喝一聲,手上捏決打在黑影身上。
一模一樣的臉瞬間模糊,另一張臉浮現,竟然是男的?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滿是邪氣,長得倒是不賴,但是邪裡邪氣的樣子算是白瞎了這張臉。
陳獻午不再看他,不用說也知道,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
“我不會死的,隻要世間的幽冥之氣還存在,你就永遠殺不死我。”黑影嘴裡吐着血還不忘挑釁,說完甚至張狂地笑起來。
“呵。”紅衣女子不為所動,槍一挑,單手握住長槍中間,狠狠向地上一插,将黑影男子釘在地上,“正好我也不會死,我現在就把你封印起來,隻要我一日不死,你就永遠出不來。”
黑影男子頓了一下,又繼續笑,隻是比起之前,有種強撐的意味。
陳獻午兩隻手鼓掌鼓得歡實,“幹得漂亮,壞人就該受到懲罰。”好像她看見此人幹壞事的前因後果一樣。
畫面一閃,世界瞬間黑暗。
夏天晝長夜短,等了很久太陽才落山,傍晚霞光從屋頂落下,将這屋子襯出暖洋洋的氛圍,幸好鬼自帶涼氣,不怕熱。
江越人無聊得在地上寫字,周健康仍蹲在陳獻午旁邊動也不動。
“走吧。”
聽到聲音,她趕忙轉頭,陳獻午已經坐起身了,這次睡得時間竟然不長,她都已經做好要等很久的準備了。
周健康低着頭不敢看陳獻午,悄悄往後挪。
陳獻午剛醒就注意到他在旁邊了,往後挪的小動作也看得一清二楚,她站起來往外面走,忽然想起老實鬼還沒抓起來,猛地轉身。
周健康悄悄跟在她後面,沒曾想她會忽然轉身,躲避不及,自己後腳絆前腳,揚起一個大幅度摔跤的前奏。
陳獻午條件反射一把把住周健康的頭,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又猛地推開他,将他推了個踉跄。
“謝謝姐姐。”周健康怯懦道。
“這家夥我來綁吧。”陳獻午直接忽略那句道謝,朝老實鬼走過去。
她生猛地揪起老實鬼領子,将他換了個方向,改為拎後脖頸的衣領,“走。”
江越人朝周健康比了個手勢,示意他跟上,其實不消她提示,周健康也會跟着的。
就這樣,一行四個人以一個奇怪的隊形走在路上。
“我知道城隍廟在哪,今天剛好遇到,先把這家夥送去城隍廟,白天沒鬼,晚上不知道有沒有當差的值班。”陳獻午拎着老實鬼,邊走邊跟江越人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