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兩步就聽到來自江越人真誠的疑惑,“這麼晚,我們要住林子裡嗎?”
陳獻午猛地定在那,财寶迷惑人呐,第一次揣那麼多金元寶,她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略一思索,她出聲:“道觀……”
江越人想也不想打斷:“我們進不去。”
“昂,我忘了,那我去問問附近哪裡有荒廢的房子。”陳獻午也不想露天席地休息,況且抓鬼販子的事還沒線索,此時趕夜路倒真成了兩眼一抹黑。
她回去問觀主,得到大概的方向便朝那處去,不多時便尋到觀主所說的那棟二層小樓,房前蓬蒿滿徑,好生荒涼,但房子比起那個破瓦屋要好不少,不僅沒有殘破,還很規整,裡面物體都蓋上層白布,除了灰塵再沒有其他髒亂。
陳獻午習慣性地先找床,就算是鬼也不能太不講究。
上二樓的樓梯修在衛生間和客廳中間,兩面都是牆壁,顯得狹窄,實際上也隻能一個半人并排通過,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蓋的。
踏過最後一層階梯,是一條廊道,撐死不過兩米長,兩端各是一個房間。
陳獻午拐向左手邊那間,剛一進去,床頭的小夜燈欻地亮起微弱的光,床邊坐着一坨黑色長毛怪物,怪物冷不丁轉頭,驚得她原地起跳,扒在牆上。
江越人緊跟着進來,目光自然被亮處吸引,她也心一驚,與此同時,手中的哭喪棒猶如标槍被她飛擲過去。
怪物看着龐大遲鈍,反應力卻十分敏覺,往前一撲,輕而易舉躲過棒子。
“什麼鬼?還不束手就擒。”江越人沒了武器絲毫不怵,反而喝道。
陳獻午不可思議地回身,要不要這麼莽。
剛開始沒有心理準備,她确實吓一跳,現在冷靜下來,心虛填滿,“這好像是它的地盤,我們才是闖入者。”
江越人正氣的臉龐出現一瞬間的困惑,随後氣勢肉眼可見變弱,“咳,對不住。”
怪物這時卻無甚反應,直立在牆邊,由于毛發又長又茂盛,像個墩布,根本看不見臉,所以無法通過表情判斷它是警惕還是聽不懂。
“我們不是壞人。”陳獻午剛說完就愣了,怎麼感覺說過這句話,有點順口。
怪物擡起手,撩開神秘的“面紗”,厚重的毛發下面還是毛,遍布全臉,連面中都沒放過,該怎麼去形容它最貼切,比猴子還猴子。
“嗬,嗬嗬。”陳獻午幹笑兩聲,開啟頭腦風暴,頭一次見到野人,該怎麼交流,在線等,很急。
野猴人保持撥頭發的姿勢走過來,愣頭愣腦,渾身冒着一種滿臉天真地吃人的氣息。
陳獻午忙把江越人拉過來,握着哭喪棒直指野猴人,“别過來。”
野猴人頓了頓,繼續往前走,她又道:“你聽得懂人話嗎?站住!”
大聲的制止沒起作用,野猴人兀自朝前走,陳獻午貌似與他黑得發亮的眼睛撞上,純淨的眼神令人心驚,眼看就要撞上哭喪棒,陳獻午高高舉起,準備一棒子抽飛他。
野猴人突然定住,直直地刺出一隻拳,手腕翻轉,掌心攤開,兩顆金元寶靜靜地躺在那。
這是什麼意思?陳獻午被他搞蒙了,舉着的哭喪棒頓時變得紮眼,是她太先入為主了嗎?還把胡思亂想當成真的。
“給我的?”她默默放下棒子。
野猴人點點頭,把手往前伸了伸。
陳獻午雖然不解,但手已經把元寶拿過來,她猜測道:“你是不是餓了?”
野猴人不答,不知道從哪又掏出兩顆,遞到陳獻午面前。
江越人雖然見慣了别人主動送錢的行為,還是不得不感歎一句:“你财運真旺。”
陳獻午接過元寶道:“确實。”
她這邊剛接過來,那邊野猴人不聲不響又拿出兩顆。
“你到底想做什麼?”話音剛落,又冒出兩顆。
沒完沒了地給,不會是有難到極點的請求吧……
陳獻午愈發覺得這個猜想沒跑了,她作勢要往地上扔:“你不說的話,我就不要了。”
野猴人先她一步把手裡的元寶扔在地上,從後面源源不斷地拿出元寶扔在地上。
陳獻午二人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招式?要不找個猴子翻譯一下,不然看不懂啊。
野猴人蓦地蹲下來,在地上寫寫畫畫,隻是燈光本就微弱,他這麼壯的身子一擋,更是什麼都看不見。
“看不見。”陳獻午直言。
野猴人擡頭,準确來說是動了一下,毛茸茸的腦袋也不知擡沒擡頭,二人瞪大了眼也沒找到他的眼睛。
陳獻午捂了下眼睛,又擺擺手,示意他看不見,希望他能看懂吧。
野猴人果然很有靈性,蹲着挪動,慢慢挪到了小夜燈底下,見她們沒過來,還招了招手。
她們過去一看,這家夥手黢黑,在白色的瓷磚地面留下兩個字——“喜歡”,寫完指了指陳獻午。
陳獻午大為吃驚:“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金元寶,難道我的眼球變成了元寶的形狀?”她趕緊瞪大眼湊到江越人面前,“你快看看我,有沒有變。”
江越人大無語,推開她:“變了,挺适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