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獻午指了指自己,一臉問号。
江越人點頭,“對,他在跟你說話。”
“我才不說。”陳獻午翻了個白眼,“我懷疑這臭道士平時主修算計,說好幫助我,什麼都沒幹,就耍耍嘴皮子,現在要求我聽他話,呵,發夢呢。”
“他昨天燒給你兩筐金元寶。”江越人提醒她。
陳獻午撇着的嘴僵住,放也不是,保持也不是,突然顫抖起來,她趕緊手動拉下嘴角,“忘了。”
“小友,不,大師傅,你快說句話啊。”觀主急了,都不敢看青年女子的表情。
“那好吧。”陳獻午清清嗓子,壓低聲音故作老成道:“何事?”
觀主狠狠松了口氣,“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青年女子在陳獻午出聲的那一刻就變了臉色,到處張望,尋找聲音來源,無果後才真的相信老道士的話,“這位和網上的那位本事一樣大嗎?”
“當然。”觀主神氣地昂頭,“我這位援軍跟我們觀裡供奉的福慧圓滿大慈大悲靈山老母都認識。”
陳獻午又一次指向自己,癡癡地問江越人:“我嗎?”
“呃。”江越人張口結舌,饒是她這次也無法肯定地說出——對,就是你。
靈山老母是誰啊,怎麼會認識投不了胎的小喽啰,碰瓷是這麼碰的嗎?陳獻午簡直要被觀主的臉皮震驚到吐血,她作為莫名扯進來的旁觀者,都直害臊,何況觀主說的就是她。
她想起昨晚自己的無心口誤,不停地朝四面八方作揖,口中默念:“與我無關,要找就找那個道士,是他口無遮攔。”
青年女子不舍地看了看城隍廟,都走到門口了,她一咬牙道:“我再相信你一次。”
觀主大喜,幅度過大扯到臉上傷口,又大悲地捧住臉:“回去說。”
他膽子再肥,也不敢在城隍廟面前搶香火,隻是神神秘秘地告訴女子:“這裡不方便談話。”
末了背對着女子,向着虛空處可憐兮兮請求:“大師傅,再和我走一趟吧。”
陳獻午不想應他,看在金元寶的面子上才不情不願開口:“嗯。”
觀主終于把握好局勢,沒讓事情朝着詭異的方向狂奔,他暗自慶幸今天遇到了陳獻午,不然巨大的福報就要溜走了,那還怎麼蒙受護法善神保佑。
表忠心不能光用嘴說,他自己也忐忑,如今心髒能重新放回肚子裡了。
但他不知道陳獻午和城隍廟也有合作,沒有他,這名女子所求之事也會落到陳獻午頭上。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明真觀,陳獻午在腦海中畫了張地圖,她發現明真觀、城隍廟和昨晚歇腳的地方連成了三角形,三個地方都偏僻的很,她們一直在這幾個地方來回轉。
難怪這兩處香火都不旺,敢情選址出了大力。
到了明真觀跟前,觀主卻停下腳步攔在門前,“就在這說吧。”
青年女子懵了:“在這?”
“就在這。”觀主神情不似作假,肯定道。
他還記得陳獻午的朋友,現在一定也在旁邊,進去的話又要亂成一團了。
青年女子不理解,但也沒問為什麼,無所謂道:“好吧。”
她将事情原委說了個清楚,此番前來是因為在網上看到一則投稿,稿主走夜路遇到壞人,有鬼神幫她趕走了壞人,而且稿主就在這個城市,所以她找到道觀看能不能尋到網上說的鬼神。
至于為什麼沒去名氣大的太和觀,是因為她兩年前就去過了,花了錢但沒看到實際效果,不是說太和觀假,而是做法事超度她朋友不能讓她放下心結。
她的朋友已經去世四年了,害死她朋友的兇手是個慣犯,此前已經連殺五名女子,在殘忍殺害她朋友後落網,判刑前就心肌梗死了。
女子恨當時沒和朋友一起回家,更恨兇手死得太輕易,隻有讓他受到真正的懲罰才能解恨,于是她一看到網上帖子就到處問,然後就找到了這裡來。
聽完女子的叙述,在場衆鬼和人都沉默了,聽得人完全不忍心想象當時場景,隻是動個念頭都寒毛直豎。
陳獻午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他在地府裡嗎?您能不能把他千刀萬剮,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女子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将兇手抓起來大卸八塊。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樣貌特征和大概年齡呢?”
女子不用思考,直接報出信息:“知道,他叫洪泰揚,三十七歲,一米七左右,三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