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陳獻午把金元寶扔回荷包裡,繼續趕路。
經過一片村莊時,濃郁的死氣在豔陽下竟肆無忌憚地招搖擴散,如有實質的污濁将這片大地籠罩。
錯雜的房屋排列整齊,每家門前種着各種各樣的菜,地裡被打理得幹幹淨淨,沒有一根雜草,有幾戶還在地裡忙活着。
人們似乎感覺不到頭頂濃郁的死氣,他們正常勞作唠家常。
“那些房子在冒黑氣。”
周健康的驚呼驗證了她所感覺到的不是錯覺,陳獻午擡腳就走,遠離這片邪氣之地。
江越人卻頓住了,她捏緊口袋裡的那塊雜亂拼接的碎布,潛意識告訴她,那個中年婦人可能就在這。
她順着心中意願往分岔路走去,周健康需要在花圈遮擋,不得不跟着她一起。
陳獻午沒注意兩人沒跟上來,悶聲快步遠離。
遠遠瞧見樹後閃過一個黑影,墩布似的腦袋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她立刻追了上去,“敢跟蹤我,我倒要看看你存的什麼心。”
“姐姐,姐姐往那邊去了。”周健康趕緊提醒江越人,怎料她一門心思搞清心中疑惑,将這提醒當作是指路,更快地朝着黑氣濃郁的地方走。
周健康不停回頭,才一會兒就看不見陳獻午的背影了,他伸手拉住江越人,“另一個姐姐走了。”
江越人像是恍然驚醒一般,發直的目光重新彙聚,“嗯?”
她朝身後一看,果然半個鬼影都沒有,“她去哪了?”
“不知道,好像看見了什麼人,突然就跑走了。”周健康搖搖頭,手指向相反的方向。
“沒關系,先去裡面看看,我會保護你。”江越人思索一會兒,還是想先解決疑惑。
他們順着羊腸小道一直走,中間拐過幾次,終于在死氣最重的小樓前停下。
整棟房子就像罩在灰色蒙層裡,一片死寂,屋前地裡雜草叢生,江越人斷定:“就是這兒。”
“可不可以不進去,會有壞人。”周健康支支吾吾道。
“沒事,我有武器。”
“可是……”周健康仍不放心,他小腿肚都在顫抖,卻又不知如何阻止,隻一個勁兒地拽着江越人的手往後拉。
江越人無奈隻好蹲下先安慰他,“我向你保證,不會有事的,我練過武術,而且你見過這根棍子打人有多厲害,對不對?”
“你可以去找早上那個叔叔來。”周健康不回答,反而提出搬救兵。
“沒用的,他聽不見我們說話。”
周健康想不出其他理由,幹脆撲到她身上,緊緊抱住她的脖子。
江越人僵着脖子不知所措,她兩隻手都占着,沒辦法拉開周健康。
半晌,她妥協道:“好吧,不進去,我們去找陳獻午。”
聽她這樣說,周健康才松開手,還乖巧地扶了她一下。二人正想原路返回,隔壁門朝西的房子裡突然竄出一個高大的黑坨子,緊接着又跑出來一個。
江越人定睛一看:“陳獻午?”
“快攔住他。”陳獻午火急火燎喊道。
江越人手比腦子反應快,第一時間擡起胳膊,用哭喪棒阻攔那人去路。
黑影形如鬼魅,唰地在哭喪棒前化煙分散,又迅速在後面凝成實體,鑽進房子裡。
江越人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昨晚那個把元寶當豆子灑的野猴人嗎?
陳獻午追着他繞了那麼大一圈沒追到,一時氣憤不已,撸起袖子氣勢洶洶往屋裡闖。“我懷疑這家夥就是殺人犯,就知道昨晚那個不是他的房子,不然怎麼跑了。”
江越人趕緊跟上她,周健康這下也不阻攔了,甚至比她跑得還快。
剛一進去就被門口杵着的陳獻午擋住去路,他們往左邊移開,同陳獻午一樣怔在原地。
裡面壓根沒有野猴人,而是早上的中年婦人。
婦人眼睛在多出來的三隻鬼身上依次停留幾秒,“你們找誰?”
陳獻午忽然想不起來殺人犯的名字,撇頭使勁運轉大腦。
“紅太狼。”周健康小聲道。
“要你說。”陳獻午白他一樣,一甩哭喪棒直指婦人,“找洪泰狼,讓他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