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向桉從公司出來時聯系薄轶洲,他人已經到了附近的停車場。
她也沒矯情,電話直接打過去。
向桉:“是我過去還是你過來?”
沒等薄轶洲開口,她又說:“我過去吧,你在停車場哪個區?”
公司樓下靠南有一個很大的停車場,和旁邊商場公用,地下三層。
薄轶洲沉穩的聲音從那側傳來:“不用,你在路邊等,我開上來。”
向桉想了想,也行,答應下來,再之後确認方向,往左,朝十字路口走去。
幾分鐘後,薄轶洲的車開到眼前,向桉辨認了一下車裡的人,走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
上車,系了安全帶,轉頭看一側的人:“我們去那裡吃?”
薄轶洲看了眼時間,向左打方向盤,把車開出去:“附近,你選一個餐廳。”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來之前他問過向桉,她兩點有會,他下午也要去機場,飛一趟江城出差。
誰都不是閑人,挑近點的地方最好。
向桉對他的提議很認同,打開地圖憑記憶搜索了一下附近的餐廳,再擡頭要跟薄轶洲商量時,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他身上。
大概是出來吃飯的原因,他身上隻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閑襯衣,袖口半挽,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右腕帶了支表,款式簡單,但表盤靠外的地方有一圈并不低調的鑽。
比昨天在辦公室談合同時的嚴肅勁兒少了點,和雪場見到的那晚相似,透着種淡淡的随意。
想到這裡,向桉把剛加入收藏夾的某個高級西餐廳踢出去,問了句:“火鍋行嗎?”
她在吃上沒什麼講究,獨獨愛吃辣,對火鍋更是情有獨鐘。
開車的人貌似也是沒想到她會有這種提議,稍頓之後,左肘支在窗框,點頭:“可以。”
第一次相親,嚴格點說算半個約會。
但很顯然雙方都沒有約會的意思,一個談工作的态度打算聊完就出差,另一個難得擠出時間在外面吃飯,一心隻想來頓喜歡的火鍋。
向桉收回目光,興緻非常高的在手機上選了家新開業的火鍋店。
附近的火鍋店都被她吃得差不多了,這家新開,說是鍋底味道很不錯,她一直想來嘗嘗。
“前面兩個路口,盛華商場那個樓,”向桉說完,又貼心地薄轶洲,“你能吃辣嗎?”
她剛看了評價,她選的這個火鍋店口味偏辣。
“可以。”薄轶洲又是輕颔首。
開到地方,停進地下停車場,臨下車之前向桉把重新包裝好的鋼筆從包裡拿出來,遞給薄轶洲。
“你的筆。”
薄轶洲接過,随手丢在前側的中控台,之後打開駕駛位的門,問她:“幾樓?”
他問的是吃飯的地方。
向桉再看了眼手機,确認:“八層。”
會選這家火鍋店的原因,一個是她沒吃過,另一個是為了照顧薄轶洲,這家店無論從環境,裝修風格還是人均消費,都更高一些。
進電梯時,薄轶洲看出了她的意圖,按過電梯鍵之後問了句:“為什麼選這家?”
火鍋店,越是人多,熱鬧,裝修沒那麼好的地方才好吃,這家很顯然不屬于傳統意義上“好吃”的那一種。
向桉擡頭,凝着不斷上跳數字的電子屏,如實回答:“怕你去人多的地方不習慣。”
一隻表好幾百萬的薄家大少爺,吃飯怕是要沾金箔。
身旁的薄轶洲看她一眼,沒對她這句話做解釋或者反駁。
電梯上到八樓,門開,薄轶洲擡手擋了下門,等她先出去,繼而再出來,走在她的斜後方,和她一起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到門口,被店員領着進去,選了位置坐下,向桉把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先給薄轶洲:“你喜歡吃什麼?”
薄轶洲拿起手機,掃了眼助理林輝發來的消息:“都可以,你看着點。”
向桉看他在忙,沒再多問,翻着餐單選了鍋底,又點了幾個自己經常吃的菜。
菜單交還給服務員時,又禮貌地重複問了一遍:“你要不要看看有什麼要加的?”
薄轶洲剛跟助理确認完這兩天出差的行程,手機放下:“不用。”
服務員小姐沖兩人甜美地笑了笑,收起菜單離開。
這家店因為消費高,人不算多,盡管桌子大,兩人坐得遠,但交流起來不成問題。
服務生一走,角落這裡就隻剩了他們兩人,鍋還沒上來,周圍算安靜,向桉視線落在薄轶洲身上,看他也在看自己,咽了咽嗓,在心裡組織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