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做的事情嗎?”
約會的假都請了,謝莺不想白白浪費,“既然你沒有安排,那就聽聽我的安排?”
“約會吧,怎麼樣?昨天說好的。”
綢緞的薔薇睡衣在朦胧晃動的光中像是一汪盈動的水,她的眼底也是。謝莺胳膊放到了膝蓋上,卷發被睡得亂七八糟,翹得又呆又可愛。
宋南淮沉思片刻,歪頭,“嗯?”
随後反應過來,這是謝莺想出來的花招,他不會上當。
“不約。”
他絕情地翻了一頁書。
這本書是謝莺的助眠讀物,她往常看了兩三頁就要睡着,不知道宋南淮是怎麼津津有味的,還翻了三分之一。
寂靜的房間中,隻聽到書頁清脆的聲音。謝莺吐出一口氣,“好無聊啊,宋醫生。”
她用嬌氣的聲音指責他,“你根本不會正确的嬌養籠中雀。”
宋南淮糾正,“是囚禁,不是嬌養。”
謝莺笑起來,神色期待,“下次我們換換角色,你來當金絲雀,我來嬌養你好不好。宋醫生的手段太粗暴,缺少了幾分誘惑和勾引,隻會叫人驚訝害怕,很難讓人心動呢。”
宋南淮再次糾正,“是囚禁,不是囚禁play。”
他放下書,“謝莺,我不是在和你鬧着玩,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逃出去。”
“我為什麼要逃?”
宋南淮怔住,眉間緊鎖,欲言又止。
謝莺雙手去拉他,可惜綢帶不夠長,于是坐在床邊,赤裸的腳輕輕踩在他的拖鞋上,“play嗎?宋醫生。”
宋南淮看起來要答應她了,手已經觸及到她的腳腕,下一刻卻猛地站起,按住肩膀将她壓在床頭,“你到底在想什麼?不久之前還在和我哥卿卿我我,現在又來引誘我。難道想兩個都要?”
“還是說,你可以為了逃出去故意獻身?和已經厭倦了的身體糾纏也能裝得這麼開心嗎?”
謝莺的手被他壓制住,笑意在她眼底一點點消失。宋南淮不自覺地想起她提出分手的那天,表情也是這樣淡淡的,漫不經心的。
他慌張起來,想就此作罷松開桎梏,又想攥地更緊。精神好像撕裂成了兩個,一個在說“這樣隻會把她推的更遠,求她吧”,另一個在說,“現在這樣不好嗎,她永遠隻能屬于你一個。”
這兩種想法在他腦海裡交戰,炮火轟隆,他快要被逼瘋了。
混亂中,謝莺親了他一下。
因為他看起來要哭了,細密的睫毛染着一點濕意。
謝莺不想再欺負他了,用着甜膩膩的誘哄口吻,“隻要你一個。”
她從上面抱住他的脖子,手指輕撫着他背部緊繃的肌肉,“宋南淮,我們重來一次吧,這次就從正常的約會開始。”
事實上,他們在一起的那些天,沒有真正意義的約會過。白天,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工作,晚上,也往往隻有身體上的交流。至于節假日,謝莺有太多的朋友。
宋南淮難以抑制的心動了。
從很久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對謝莺虛假的甜言蜜語沒有任何的自制力。
灼熱身軀緊貼在一起,他盯着謝莺,喉結微微滾動,“好。”
“一場普通約會的流程應該是吃飯,看電影,然後……我想看恐怖片,你呢?”
宋南淮沒有給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默不作聲地出了卧室,這次沒有鎖門。
一小時後,正當謝莺以為約會提議失敗了時,宋南淮終于開門回來,把謝莺卷進了被子裡,裹成一個卷兒帶到了客廳。
客廳裡的窗簾拉得密不透風,借着投影儀熒熒的光芒,謝莺看見了桌上擺着的爆米花和可樂,還有各種小吃。
因為冷氣開得足,她在被子裡也沒有什麼不适。隻是選的這部電影十分可怕,鏡頭轉動突兀,配合着一驚一乍的音效,讓人心裡咯噔咯噔的。
她意外地發現宋南淮膽子很小,身體時不時猛縮一下,隔着被子都能感覺到。
惡鬼外婆出場時,謝莺擡頭,看見宋南淮的眼睛緊閉。
“宋醫生怕這個?我以為醫生的膽子會大些,畢竟活人死人都接觸過。”
宋南淮強迫自己睜眼,“我沒有怕。”
“可你剛剛在抖。”
“冷。”
“這樣啊。”謝莺覺得嘴硬的宋南淮分外可愛,“那你松開我,我抱抱你暖和暖和。”
宋南淮覺得這是她想趁機逃離的借口,置之不理,拒絕溝通。
電影的結尾很煽情,謝莺已經看過一遍,但還是有些感慨,“沒想到醫生也是鬼。”
電影停在重播頁面,除了幾行白字和一個綠标,屏幕黑漆漆的。屋内晦暗,宋南淮嗯了一聲,似是松了口氣。
“還要看嗎?”
謝莺沒有應聲。
屋裡靜悄悄冷嗖嗖的,宋南淮覺得奇怪,低頭,綠瑩瑩的燈光下,謝莺直勾勾的看着他,聲音幽幽,“其實我也是——阿嗚!”
“……”
宋南淮眼睛眨都沒眨,臉也是标準撲克臉,但謝莺明顯感覺到身下的腿咯噔了一下。她哈哈大笑。
宋南淮沒有惱羞成怒,也沒吓得放手,把頭埋進了被褥,聲音悶悶的,“那你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