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歲,謝莺會送宋南淮一份禮物。”
“什麼?”
謝莺伸手夠到桌上的紙盒,當着宋南淮的面打開。炸眼的玫粉色和黑色鎖鍊沖擊力極強,宋南淮閉了下眼睛,吸了口氣說,“我不會用這個。”
“沒關系,是用在你身上。”
“……”
微弱的壁燈将卧室映襯地格外暧昧,宋南淮有些不适應,縮在床的一角,“謝,謝莺,你是……那個嗎?你會打我嗎?那你……能輕一點嗎?”
謝莺正興緻勃勃看着說明,伸手撫摸了他兩下,宋南淮便又惴惴不安地躺了回去。
但等謝莺搞明白怎麼綁的後,宋南淮已經睡得迷迷糊糊,她拿着鐐铐有些無奈,“這麼困嗎?”
“熱。”
謝莺看了眼空調,起身摸了摸他的額頭,“你生病了?”
她打開手機才發現宋煜打了三個電話過來,微信跟她說,宋南淮發燒了,讓她準備點藥物。
她歎了口氣,“怎麼不告訴我。”
家裡還有退燒貼還有藥,謝莺把退燒貼貼到他額頭,宋南淮模模糊糊轉醒,拉住她的手腕,“不弄了嗎?”
“我是什麼人渣嗎?”
宋南淮搖頭,聲音嘶啞,眼神透着迷蒙,“不做的話,22歲的宋南淮又要有新的遺憾了。”
謝莺親了親他,“等你病好了,會補回來的。”
一直病了一個星期,宋煜把他接到家裡靜養,找到主治醫生和謝莺一起商讨了下病情。
按照謝莺所說,宋煜特意抽出時間,一個遺憾一個遺憾的來彌補。他以前總以為,宋南淮即便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恨他的。
但并沒有,可能宋南淮小時候不怎麼聰明吧。
是個笨蛋。
夜空璀璨,偶爾有雲霧飄過,閃爍的流星一道道劃過雲層,不慢也不快。酒店露天陽台的沙發上,宋煜和謝莺都坐在沙發上。風把煙頭吹得明明滅滅,煙霧撲到玻璃茶幾上滾了幾滾。
謝莺趴在天台往下看,在地下找尋宋南淮的身影。
宋南淮這會兒不記得她,正雙手合十虔誠地許着心願。
這是北歐的一個小國家,謝莺不會這裡的語言,走到欄杆上聽别人叽裡呱啦在吵架聽得腦瓜子痛,宋南淮偷偷注意着她的表情,朝底下兩個人噓了一聲,一闆一眼地說,“公共場合不能大聲喧嘩。”
兩個人噤了聲,聽不懂來自東方的神秘語言,回自己房間繼續拉拉扯扯。
宋煜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這是這邊能找到的最好的酒店。”
宋南淮爬到樓上,說許好了。
謝莺問他是什麼,他沒說。
謝莺怕他又有什麼遺憾,也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在流星雨下面許願,讓宋南淮剩下的一生順遂,所求皆所得。
她許完,才意識到把自己許進去了。畢竟後來的他,所求皆是自己。
不過,算了。
等到聖誕節,宋南淮的記憶已經固定重複在23歲之後。可能是流星許願真的有了用,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街上人很多,周圍都貼上了紅紅綠綠的裝飾物,宋南淮捧着紅玫瑰,不知道要去哪,他哥隻是說今天适合出門。
沒給他傘,也沒告訴他他失憶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今年的聖誕節過了兩次。
玫瑰花上落了一層雪,大衣和紅圍巾上也是。他想起了謝莺,想着如果謝莺出現在這裡就好了。
玫瑰花嬌豔欲滴,她一定會喜歡。
雪越下越大,路面被蓋了厚厚一層,他不再往前走了,前面沒什麼人,謝莺也絕對不會出現。
他停在路上,看了眼玫瑰,轉過身想回家。
背後的女生穿着大學時期的牛角扣大衣,也圍了一條紅色的圍巾,走在他的腳印上,見他回頭,眉開眼笑。
“怎麼啦?怎麼不走了?”
嗡地一下,他的思緒和呼吸驟然停止,心跳震耳欲聾。
短短數秒,他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回過神來時,渾身都沁着薄汗。
像是驚吓過度。
謝莺不滿意,眯起眼睛,“我吓到你啦?你的膽子真的很小。”
路邊叮叮當當的響起歌聲,有人騎着自行車從他們身邊經過,雪地上多了一道歪歪扭扭的軌迹。沒騎多遠,就滑倒在了地上。
謝莺看熱鬧地探出身子,越過宋南淮,大聲問,“需要幫忙嗎?”
對方從雪地裡伸出一隻手,擺了擺,拒絕了,起來拉起車子吭哧吭哧地繼續往前騎。
而宋南淮沒有在意,隻看着謝莺,茫然地抱緊了玫瑰花。
騎自行車的人背影逐漸消失,謝莺也不再笑了,她眨眨眼,“你認識我嗎?”
宋南淮搖搖頭,又點點頭。
“要認識一下嗎?我叫謝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