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手指點了點棠西,很小聲的跟她說不要吃包子,那是早上剩下來的。
棠西不聽,隻是面無表情接過方便兜,随後問郁離要吃什麼。
她搖頭,她身上沒錢,也不想問棠西借,而且家裡還有東西吃。
棠西點頭,兩個人就那麼出了便利店。
郁離默默跟在棠西後面,那輛車就停在不遠處,偶爾路過幾個人會看一眼。
她這時候又想起媽媽的同事們說得那些話了,西小姐雖然看着脾氣不好,但人不壞。
她剛才和售貨員阿姨講話很有禮貌,隻是不笑而已。
那為什麼,一開始要那麼對她呢?
拍了露胎記的照片還不夠,後來又按到器材室衣服都掀起來,那次也拍了的。
又後來,是音樂教室,甚至在棠家那麼私密的地方都給她摸了揉了。
是因為棠念意對她特殊嗎?還是别的,就是故意想那麼幹?看她好欺負所以才有意的?
她想得專注,連前面人什麼時候停下來的都不知道,就那麼悶頭撞了上去。
棠西沒什麼事,依舊巋然不動,倒是撞人的那個搖搖晃晃往後踉跄了好幾步。
一陣夜風徑直吹了過來,樹葉跟着嘩嘩作響,郁離擡起頭,先看到的不是靜靜站在原地的棠西,而是對面電線杆下面的那個女生。
風把她們的發絲都撩起來了,無論是張揚的紅的還是沉默的黑,誰也不例外。
郁離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出現了。
她對上齊雪黑沉的眼,裡面情緒翻湧,有座被冰雪覆蓋的火山正在融化。
齊雪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真正能發出聲音的隻有一句:“小離,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她把棠西選擇性忽視掉了。
郁離低下頭,先前被觸摸的地方又熱起來,滿是羞恥。
“有點事耽誤了。”她甕聲甕氣回齊雪,對棠西的存在諱莫如深。
“你朋友?”
偏偏棠西不願意在兩個人中間沉寂,銳利眸光掃向齊雪,宣示主權轉而去拉郁離的手,連說話都帶了幾分親昵。
她還和簡明月賭了一套房呢,結果人在家裡還有一個,這多不好啊。
郁離立刻想掙開,可她是她點了頭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掙脫呢,手就那麼被包住,光明正大的在齊雪眼前晃啊晃,晃得人臉色都沉了。
“别這樣……”郁離另一隻手去推棠西,不願意承認她們的關系。
看她不願意,齊雪快步走過來想幫郁離又被棠西輕飄飄一句話給止住了動作。
“女朋友,她是誰呀?”
昏黃路燈默默見證着這一刻的靜谧喧嚣。
萬籁俱寂,唯有棠西的聲音格外清晰,平地一聲驚雷,将郁離和齊雪都怔住了。
郁離想不到棠西能這麼大方說出來,就在齊雪面前。
自從有這層關系之後棠西就不叫她姐姐了,改叫她女朋友,她當時沒制止,這會兒就出事了。
她甚至不敢去看齊雪,覺得自己特别讓齊雪失望。
小區最近風平浪靜,沒什麼八卦,剛好她的事成了大家都在談論的話題,講得多了也有舞到正主面前的,說她被包養被什麼什麼的。
什麼都不知道就要來規訓她好好做人,别一天天想着走捷徑。
這下好了,不就是在齊雪面前坐實了嘛。
“齊雪,”
她另一隻手想去扯齊雪,她想解釋的,可有什麼好解釋的呢,女朋友是她自願的,棠家也不是她們兩個能對抗的,和齊雪說了反而會把她也拉進來。
棠西是殺了人的,她們根本鬥不過。
她擡頭看她,張了張唇,又沒了話。
齊雪眉頭皺成一團,眼睛緊緊盯着郁離,順勢握住郁離的手,滿臉不相信:“是她強迫你的?”
棠西嗤笑一聲,她掃了眼齊雪,道:“這位……朋友,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法治社會我還能逼着她當我女朋友?”
她還牽着郁離的手呢,也算是個正牌女友,憑本事扣上的牌,這會兒在她們兩個人跟前像強搶的惡人似的,拆散了一對活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