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還是祝星亦來問,蘇寄歡總給不出答案。究竟是因為興趣,還是因為利益,抑或是因為别的?
蘇寄歡完全想不通,隻知道一件事:她不能讓祝星亦被晏瑾年吃掉。
晏瑾年吃人不吐骨頭,祝星亦到時候不會過太好。這個想法,從她得知祝星亦吻晏瑾年時就萌生了。
蘇寄歡也覺得奇怪,她和祝星亦不相識,祝星亦也不是她手下的藝人,她可以視若無睹,可為何,為何……
那團不知名的東西卡在心頭,她若不出手,總憋得難受。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蘇寄歡想不明白。
祝星亦轉過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蘇寄歡清冷平靜的側臉,問:“是對我喜歡晏瑾年的興趣嗎?”
蘇寄歡詫異地挑了挑眉:“怎麼會這麼問?”
祝星亦沒有回答,隻是閉上眼不再吭聲。
蘇寄歡輕聲說:“我不知道你喜歡晏瑾年是出于什麼,覺得她有魅力?你想要從她身獲取東西的話,我說句實話,從她身上薅東西可是很難的。”
祝星亦依舊閉着眼,懶懶散散地答:“那就算再難我也要喜歡她,我也要攀附她,蘇老師會怎麼看待我?”
蘇寄歡似乎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平靜地說:“我理解你,也尊重你。你的兩個公司都不重視你,你想在這個圈子裡立足,自然要通過一些途徑換取機會。但,晏瑾年不是你的良人。”
祝星亦自嘲地笑了笑,問道:“那誰是我的良人?”
沉默了一會兒,蘇寄歡緩緩說:“你不了解她,她是一個純粹的商人,她比任何人都精明,她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她隻會榨幹别人的價值。而你初入圈子,你根本……”
“蘇老師。”祝星亦突然打斷她的話,苦笑着說,“你為何要提醒我這些,我這樣想要攀龍附鳳的人,以後有什麼結果,那不就是自作自受?”
燥熱的夏夜,偶有涼風吹來。
蘇寄歡攥着手,語重心長道:“可能努力在這個圈子裡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資源和背景才是要争搶的香饽饽,但如果一直依附他人,你無法真正出頭。尤其是,你想要依附的人是晏瑾年。你比我見過的很多人都特别,工作認真,又很有拼勁兒,還很直率,如果……”
“噗呲。”祝星亦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沒想到蘇寄歡竟然把自己的莽撞和不禮貌當成直率,笑着笑着,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這樣的話,這樣的誇贊,晏瑾年從未對她說過。晏瑾年隻會說:“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
蘇寄歡瞧見她哭了,有些慌張。她以為自己說話說太重了,比如當面指責祝星亦的攀龍附鳳行為。
祝星亦彎腰捂臉哭。
身處黑暗的人,稍微遇到點光亮就會感到很溫暖。
好溫暖,哪怕那會是客套話。
好溫暖。
“謝謝你。”祝星亦閉着眼,小聲地說,“謝謝你,蘇老師。”
蘇寄歡欲言又止。
總見她哭,自己也會莫名地難過。好像那份難過源自自己,眼淚也是為自己流。
奇怪。
奇怪。
蘇寄歡默默給她遞上紙巾,靜默片刻,欲要找些其他話題,突然感覺肩膀一沉。
一轉頭,發現祝星亦靠着她的肩睡着了。
蘇寄歡側頭看着祝星亦,思緒複雜。
許久,她小心翼翼地攙起祝星亦走向車子。
到車裡後,蘇寄歡給姜妤璇發消息說自己先走一步。
酒店,蘇寄歡把祝星亦扶回房間。
輕拿輕放,備上溫水放桌旁。
床上的人嘴裡嘟囔着:“晏瑾年,晏瑾年……”
蘇寄歡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了祝星亦好久。
有想依附晏瑾年的心,也是真心喜歡晏瑾年的吧。
“笨狐狸,我喊你助理回來照顧你。你好好休息。”蘇寄歡扯了下被子,守了片刻,秦永欣回來,她才離去。
祝星亦翻了個身,嘴裡惡狠狠地嘟囔:“劁你大爺的狗屎晏瑾年,你這個劍冢怎麼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