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知道唐小琴是怎麼活過來的,她隻知道這個人将會是她和段岩之間的絆腳石。
沒多會兒頭發發白,不住拭汗的劉能來了,身後跟着個手拿冰棍的年輕人,時不時舔一口,然後又沖着人群一陣傻樂。
劉廣利見狀也不知該說自家三叔什麼好,劉成和唐小琴怎麼看都不是能湊到一起的人,這不是自己找罵嗎?
劉能來的路上就知道這事了,他之前也在大隊裡管事,後來年紀大了這才歇下來,沒等劉廣利開口,主動交代:“小成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了,他自己和我說喜歡小琴,廣利也知道我幾個孫子裡最疼他,所以就和白玉梅說了這事。我也擔心小琴不同意,她給我保證說小琴樂意,我這不讓你嬸子給操辦起來了。聽人說小琴鬧的厲害,我就想壞了,敢情是白玉梅騙我的,你這老婆子心眼也太壞了,孩子不樂意你早和我說嘛,這……害得我在小琴跟前也是罪人了。”
“真的?”劉廣利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家三叔。
“我好歹也是大隊裡的老人了,上面有什麼要求我能不知道?鬧出這麼大的誤會,還驚動了公社領導我這老臉也臊。我尊重孩子的意思,這婚事就算了。”
張妮高興地撞了下好友的肩膀,笑着說:“這下你該放心了,事情都解決了。”
解決了嗎?
這麼容易?
怎麼可能!
倒不如說是劉能圓滑精明,捏住了白玉梅的小辮子,一推四五六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唐小琴記得小說裡的劉能靠嗅覺敏銳處事圓滑成了村裡最早富起來的那批人,後代因為他的遠見大為受益,劉成卻是唯一的不幸,他沒享受到多少好處就出車禍去了。
或許事情就此打住,不尋根究底對她是最好的,但唐小琴不願意讓這種傷害就這麼輕飄飄的翻篇,不然原主的決絕不就成了一場笑話?
整片天地都被灼燙的陽光籠罩,包括那一支小卻勾了許多大人孩子視線的冰糕。
劉廣利盯着劉成問:“小成,你喜歡小琴嗎?”
劉成抿了口冒着氣兒的冰糕,歡喜地眯起小眼睛,認真地點頭:“喜歡。”
“她剛才哭了,你過去和她賠個不是,好嗎?”
劉能看向孫子,笑道:“别怕,你不是說你喜歡的女孩是最好看的嗎?過去和她說一聲,是你們沒緣分。”
劉成走了兩步,站在那裡抓着後腦勺左看看又看看,看到唐小琴要往她身邊走,而就在這時劉成手裡的冰糕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手裡隻剩一根木棍,他愣了下,而後扯開嗓子一頓嚎啕大哭。
唐小琴錯愕地愣了下,心裡升起一抹同情,隻是這種情緒還沒在心裡站穩腳,劉成便親自将它給砸的稀碎。
劉成哭得狠卻也沒忘記找人發洩心中的怒氣,死死地捏着木棍向唐小琴撲過來,手利落地卡在她的脖子上,哪怕腦子不能正常使用,他到底還是個男人,這股力道讓唐小琴喘不上氣來。
“你,你……你賠我冰糕。”
張妮回過神趕緊往開拽劉成,不客氣地罵:“快松手,你想掐死她?”
不說看熱鬧的,就連劉能和白玉梅都吓了一跳,幾個人上來趕緊把劉成拉開。
劉成的手像鐵鉗一樣,幾個大男人也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他給扯到一邊,而唐小琴因為呼吸不到空氣,漂亮的臉有些發青,又因為大口呼吸太過急切,嗆得她一陣猛咳,大顆大顆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滾出來。
“怎麼這樣啊?太可憐了。小琴要真嫁過去哪有好日子過?”
“你們沒看到剛才劉成是真的想掐死小琴,大夥兒以後躲着點走吧。”
“我不信劉家會不知道劉成的病,這樣了還要害人女娃娃,心太黑了。”
鑼鼓隊散夥前村長叮囑段岩一點多去大隊一趟,去了才聽說村長帶着公社的領導參觀村子了,他找了好一陣才聽說村長來唐家了,首先撞入眼簾的就是那個聲音好聽,普通話流利的漂亮女孩痛苦地跌倒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哭紅的眼,淚水遍布的面頰,楚楚可憐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