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又何必費心去伸手感知那番涼意呢?
阮老爺坐在那裡看賬本,見姐弟倆一前一後的來了,笑着問:“今兒怎麼這麼晚?”
“幫姐姐溫習明天明先生要檢查的功課,所以晚了些。全是我愛吃的,爹今兒沒出去嗎?”
“剛從外面回來,就怕你爹閑着?京城裡的生意有人看着,不需要我費心。明年的鄉試,你有幾成把握?”
阮清庭看了眼姐姐,說道:“爹,我尋思着要不别讓阿姐和我一起念書了,她本就是閑來無事做,湊個熱鬧而已。明先生卻得費心照顧她,多耽誤工夫?若實在想她學,不如再請個女先生。”
阮老爺并未将兒子的話放在心上,不以為然道:“順帶的事,又費不了多少時間,明兒我讓管家和明先生說一聲,學問讓以你為主。再找個女先生倒也沒必要,興許用不了多久你姐姐親事定下來,也省得我張羅,自有你姐夫操心。”
阮清庭忍不住在心裡一陣嘀咕,就怕這陣子出了事兒,在阿姐定下親事來之前,他必須盯着。
阮青煙派出去的人一直盯到夜深才回去,往後終于不必再來盯着了,可算是能消停過日子了。
殊不知在暗處的眼睛看到人離開,那雙風流桃花眼流淌出幾許好奇,沖着身後的人說:“這姑娘倒是挺警惕的,就差一點,可惜對上你家主子……我先瞧着,若是一個心情好,說不定還能幫她一把,好讓她認清我的好表哥是何等虎狼之人。”
青桐當即哀求道:“您可别惹他,先前那姑娘把他送出去的東西給還回來了,這幾天一直臭着臉,逮着誰都發脾氣,您就發發善心,放小的們一條活路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院子,銀色月光下那人正坐在院子裡品酒,不知道想什麼嘴角噙着笑,正經的風流倜傥。
“哥哥可真是越發不濟了,騙人的手段竟使在一個姑娘身上。若真中意,上門去求來不好?躲躲閃閃,到最後還不是給露相?何必呢?”
那人将杯子裡的酒一口飲盡,嫌惡道:“我今兒難得心情暢快,你不能少說些難聽話來給我添堵?你懂什麼?若是能這麼容易,我又何須費這麼多力氣?”
“難道……你潛進人家府裡居心不良?圖的是什麼?”
顧明照一瞬間沉下臉,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我聽聞她是宰相府的義女,那她豈不是你的眼中釘?實打實的對頭。”
王允之看了眼不知何時皺起眉頭的人,漫不經心地說:“也不全然無解決之法,你錯在先,接下來就得好好補償人家。說不定功過能相抵,你且先想想她家最為難的事是什麼?你若是把這個麻煩事幫忙解決了,不管怎麼說與她家也是有恩,你說呢?”
“讓她知曉哥哥能護她一輩子安然無虞,這心還能不向着你?這天底下的女人圖的不就是此?”
月輝落在酒水中,他狹長的眼睫低垂,抿唇深思,顯然将這話聽入了心,隻要對阮家有利,她就能對自己改觀?
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她會那麼的讨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