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衆人的面程璐也不好沖燒得臉色通紅的宋一成發脾氣,隻得在床邊坐下來,聽他的那兩兄弟苦口婆心的勸。
“夏遇也要來的,但是不能放着學堂的孩子們不管,所以拖我們帶話,改天咱們哥幾個再聚一聚。”
屋子裡地龍燒的足,宋一成燒的像個火爐子,後背的痛意讓他整個人都疼的腦袋都快炸了,聽到夏遇這個名字,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旁邊的程璐,待那雙柔的小手給他帶來些許清涼的時候,他的心才安穩下來。
“你們家裡也有事情忙,不用顧及我,我隻要多躺在床上養養就好。”
魏子延是除夏遇之外最為踏實的人,歎口氣說道:“你挨了頓打也該長記性了,你腦子轉得快,做學問或是做買賣都比我們強,年少張狂的時候都過去了,也該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就像這事,好在是自家地頭上,那老鸨也惹不起你,你要換個地兒,事兒哪能這麼輕易了結?不扒你半層皮決不罷休。這個虧吃的倒也不全是壞處,挫挫你的銳氣,以後遇事不那麼隻顧着自己。
往後多聽弟妹的話,别惹弟妹生氣。”
宋一成又将包着的手握緊,竟是笑起來,那張因發燒而發紅的臉上帶着孩子氣,朦胧的眼睛裡滿是水霧,虛弱的病美男最得女人心軟,尤其那聲音軟的能化出水來:“往後娘子說什麼是什麼,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絕不亂跑。”
程璐在心裡冷笑一聲,把自己的手往出抽了抽,奈何他力氣大,怎麼可能信他?狗改不了吃屎,等病好了,又是那副德行。
也隻有原主會吃他這一套。
好不容易等到那兩個煩人的離開,程璐毫不猶豫地站起身叮囑旁邊的丫頭們好好伺候。
她吃過午飯就有些困,一直挺到現在眼皮子已經開始止不住地打架。
宋一成昨天晚上熬了許久,這會兒也沒什麼力氣,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程璐離開,讓他更加肯定這個女人對他沒耐心了。心裡不受用背上的傷就越痛越礙眼,到底身體虛,最後還是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魏子延和林成佑走出宋府,兩人眉頭皺得緊:“一成也太可憐了,在祠堂糟了一晚上的罪,好不容易被放出來連自己屋都進不去,這書房也不知道得住多久。”
林成佑也跟着歎氣:“我看弟妹是來真格的了,兩口子就怕的是貌合神離,人家連貌合都不願意了。也算個前車之鑒,好在你我及時醒悟,要是像他這樣稀裡糊塗成親,到最後看明白卻晚了。”
就在兩人剛要上馬車的時候,有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從裡面出來個身着白狐裘面若桃花的嬌俏女子,真是哪一處都生得極美,讓哥兩個看得眼睛都不轉了。
直到佳人進了宋府,林成佑疑惑道:“沒聽說宋家有什麼外地的親戚,宋世伯也沒有兄弟姐妹,這姑娘是什麼來路?那相貌全甯城都找不出一個能與之媲美的。”
“我倒是聽說宋夫人的娘家姐妹衆多,有個最小的妹妹差不多是這般年紀。”說着一臉惋惜:“怕是為了咱們那位孟大人來的,一朝飛上枝頭那是今非昔比啊,你我比不得,去喝兩杯?”
姜玉寶的到來硬生生地将程璐的好覺給攪沒了,初次見面,清麗少女臉上是擋不住的傲慢,一看就是被疼寵到無法無天的嬌蠻小姐,絲毫不覺她是在别人府上做客,頤氣指使把誰都當成下人對待。
程璐就怕她太規矩懂禮,不管她提出的什麼要求都盡量滿足,客房裡的布置不滿意,無妨,照着她的喜好全換就是,說行走匆忙沒帶多少衣物首飾,無妨,讓首飾鋪子的人送來直接挑選,幾乎是有求必應。
本來就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宋夫人終于看不過去,讓人将程璐叫到眼跟前,口氣重不善:“你爹一年到頭賺銀子多難,她年紀小愛胡鬧,你處處由着她,宋家就是有金山銀山也禁不住她這麼揮霍。大爺是宋家未來的家主,他怎麼糟蹋銀子那是他的權利,我也沒資格多嘴。玉寶是我的娘家人,她隻是過來小住,沒道理一家人為她忙的不成樣子。”
程璐笑道:“兒媳覺得有些不妥,正因為是您的娘家人我們才更應該好好照顧。她能來我們家這是我們的緣分,将她伺候好了,您回去臉上也有光不是?”
宋夫人在心裡冷哼一聲,有光?她從來不稀罕那種東西,家中衆多姐妹唯她一人嫁給了半截身子入土的男人,年年回娘家私下裡那些人全都戳着她的心窩子諷刺,若不是顧全娘家的顔面,她壓根不會讓這個妹妹來宋家。
不過未等她開口,隻聽門被人從外面粗魯地推開,豔麗逼人的佳人擡起下巴一臉輕蔑,話中更是毫不客氣。
“我不過來小住一陣子,你這個當家主母就想沖我拿架子?如果不是爹娘勸我,你當我願意來?
姜玉蓮,有本事你今兒就将我攆回去,不然你就給我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