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之後就哭個不停,然後跟我們道歉。後面又說鄧布利多讓他當間諜。”
西弗嗤笑一聲:“他倒是會利用。波特知道了嗎?”
西裡斯點了下頭,看着他檢查櫃子上的藥瓶:“詹姆知道了,但我沒跟他說關于重生這件事。他差點就要沖去校長室了,還是萊姆斯攔住他的。”
“那隻老鼠怎麼處理的。”
“能怎麼辦?再不相信他也得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們跟他的友誼也就這樣了。我再想殺了他,也總不能因為他未來的事而給現在的他判死刑啊。”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你倒是會保留人類的理智。”
兩人都沉默了,一時間誰也沒講話。
整個房間隻剩下西弗擺放藥瓶時碰撞出的清脆聲。
西弗忍不住看了眼坐在他床上發呆的人:“你還要在這…”
“斯内普,能讓我抱一下你嗎?”
西弗突然頓在那裡:“…”
西弗:“你終于承認你在阿茲卡班憋出病來了?”
西裡斯也沒想到腦子裡想想的事情,他居然脫口出了來。
但看着西弗那個想拿出魔杖的樣子,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不算朋友那好歹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吧。那我想抱你應該也沒什麼吧?”
他看着西裡斯仿佛在看一個攝魂怪:“不可能,我就是去抱攝魂怪,去抱伏地魔,也不可能抱你。”
西裡斯:“…你都這麼能豁出去的嗎?”
“下次你要是不把你腦子裡的芨芨草掏幹淨你也别來我這。”西弗轉過身去放好剛才差點因為西裡斯而摔碎的藥瓶。
面前忽的投下一片陰影,西弗抽出魔杖快速轉過身去。
“布萊克,你别找事。”西弗的魔杖抵住他。
西裡斯不理睬,彎腰,頭靠在西弗的肩膀上。
西弗怔在原地。
“靠一下,總可以吧。”
西弗緩緩垂下手臂:“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西裡斯悶悶的聲音從他肩膀傳來。
“我能把你這種行為理解成什麼?”
“随你。”
西弗偏頭看去,隻能看到一頭亂糟糟的頭發。
“能從我肩膀上起來了嗎?”西弗動了下肩膀。
西裡斯不語,擡起垂在身前的手,摟住西弗消瘦的腰。
西弗措不及防的被他攬入懷中。
“布萊克你…?!”
“别動。”西裡斯的聲音沙啞“就一會,一會就好。”
西弗愣愣的被他抱住,一時間倒也沒有将他推開。
他聞到西裡斯身上傳來的酒味,想來是因為彼得的事而喝的酒。
他不禁想西裡斯是否是喝醉的。
酒味沒有很重,但也帶着烈火般洶湧。他不喜酒味,可他卻不讨厭西裡斯身上的這股味道。跟他從小到大聞到的不一樣,不像托比亞身上那種令人作嘔的惡臭。
腰間驟然收緊,埋在他肩頸處的人仿佛在尋求安慰。
他何時都不曾見過西裡斯這副樣子。
哪怕上一世被押入阿茲卡班,忍受十二年的冤屈,他也不曾見過西裡斯是這副樣子。
他永遠都是铮铮傲骨的。
而這輩子重新來過,他像是又回到了當初的那種意氣風發。
他所認識的西裡斯從來都不是這種頹然的樣子。
他沒有回抱他,也沒有推開他。
西裡斯也靜靜的抱着他,沒有言語。
他一條胳膊就能圍住西弗的半個腰。
他不禁心想:這樣瘦弱的人,被蛇咬上幾口該是怎樣的觸目驚心。
西弗身上的味道混雜着濃濃的魔藥味和淡極了的百合香。
頭發開始有些油膩,營養不良的皮膚和身體,陰沉的面容。
可就算是這樣的西弗,也能讓他覺得安心。
他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三十多年,卻發現從來沒有一刻是讓他像現在這般真正的放下戒備。
有那麼些個瞬間,他就想這樣一直抱着他。
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這樣便讓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