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很少做夢。

但他這次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見自己好像變成了一縷幽魂，就在霍格沃茨裡飄蕩——這是滿目瘡痍的霍格沃茨。

他忽然間看見了滿身血污，死去的自己。那個波特家的男孩将他的眼淚收集，倒進了冥想盆裡，看完了自己的一生。

他隐約發現，這個夢好像是上一世。

畫面轉變，他看見哈利·波特在禁林裡被伏地魔擊中，倒在了地上。

他下意識的喊叫無人能聽見。

納西莎受令去檢查，他聽見了本該死去之人的聲音。

西弗這才想起鄧布利多生前和他說過的靈魂碎片。

他不禁感慨，果真是救世主。

畫面再次轉變海格懷中的哈利突然翻身下地，在衆人的驚呼中舉起魔杖與伏地魔抗衡。

在看見伏地魔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筆直的倒下時，他感到了一瞬間輕松。

他在一旁看着衆人的歡呼，看着他們将老魔杖還到鄧布利多的棺材内，在看着他們各自畢業，找工作，結婚生子。

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再用快倍速放完了一部很長很長的電影。

之後到了電影的尾聲，在國王十字火車站。

哈利停下來和他的小兒子對話：“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我用兩任霍格沃茨校長的名字給你起了名。他們其中一個就是斯萊特林,而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勇敢的人。”

西弗愣了下，久違的在面對哈利時露出笑來。

他和哈利他們一起目送着火車的遠去，一旁的哈利突然開了口：“教授。”

西弗驚訝的看向他。

“你該回去了教授，辛苦您了，謝謝。”那雙綠色的眸子閃着淚光。

他還沒來得及講話，一股神似幻影移形的力量将他從地面拽起，又忽的墜落，卻永不至底。

他感受到了身體的沉重和僵硬，還有鼻息間的魔藥味，嘈雜的講話聲時有時無。

他聽不清，也動不了。

“西弗勒斯……”

有人在叫他。

是誰？

是誰一直在他身邊喃語？

“西弗勒斯……”

他聽到了。

是西裡斯。

西弗猛的睜開眼，看見了眼前的天花闆和手旁的愛人。

他終于落了地。

西裡斯趴在他手旁沉睡，緊緊的握着他的手。

他動了動手，把手抽了出來，沒有驚醒沉睡的愛人，看來是勞累許久。

西弗小心的活動身體，側過身來看着西裡斯：他的眼下有了烏青的黑眼圈，下巴還有胡渣，亂糟糟的頭發披在身後。

意氣風發時期的西裡斯什麼時候把自己變成這樣子過。

這樣讓西弗不禁猜想自己到底躺了多久。

在回看上一世的記憶時，他總能時不時的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隻是他從未能聽清。

“蠢狗啊...”

他伸出手卻輕撫西裡斯的卷發。他沒出聲，就隻是靜靜的看着他。

突然注意到西裡斯手腕上的手繩——很明顯斷了，又被西裡斯自己重新系了回去。

這時西裡斯的手動了動，一張一合的，應該是發覺了自己沒在握着西弗的手。

他瞬間驚醒，猛的想擡頭，卻被人從頭頂按住，然後他聽見了熟悉且有些沙啞的聲音：“别擡那麼快，蠢狗，會頭暈。”

西弗感受到他渾身僵硬了一瞬，愣愣的擡起頭來，猝不及防的撞進西弗那帶着笑意的眸子裡。

“西弗勒斯……？”

“嗯，我聽見了。”

西裡斯蓦然紅了眼，落下一滴淚來。

西弗愣了——他沒想到西裡斯會哭。隻能笨拙的擦去他的眼淚：“你怎麼還哭了？”

西裡斯握住擦淚的手：“我他媽以為你真的要抛下我去見梅林了...我以為是我的咒語失了效，不然怎麼沒跟你一塊兒...結果你他媽在手繩上下咒！你怎麼就能對我這麼狠心...”越說眼淚越多“去你梅林的斯内普，你他媽答應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