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隻能在黑色中蛄蛹尋找‘出路’,隻是還沒等露出頭就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翻滾之間厚重的衣物竟然越纏越緊将他四肢緊緊縛住,單單餘下頭顱在外。
太宰治瞧着面前的小笨貓,不由得笑出了聲。
“果然小矮子就是小矮子,變成人也是那麼的矮。”頓了頓,繼續說道:“不止矮,還變得更加傻了”。
中也探着頭氣鼓鼓地看着男人,漂亮的小臉都氣紅了。
“混蛋青花魚,我要撓死你!”
少年的聲音青澀稚嫩雖然怒氣沖沖,卻完全讓人怕不起來,至少太宰治就完全沒有被威脅到。
此時西街滿地狼藉,異樣完全消除,不知道何時就會有人出現,待在這裡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太宰治抱起中也團子,向着街外走去,隻是這人本性就不是老實邊走邊撩撥中也。
一陣玩鬧之後,青年突然詢問,“我應當如何呼喚你。”
一人一妖也算是認識良久了,但是直到今天太宰治才有機會得知貓咪的名字。
畢竟生活在人類社會從來沒有見過靈異之事,一直在科學教導下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認定一隻可愛的貓是貓妖,更不用說問其姓名了。
這種情況下,人類一般會自顧自地給對方起個名字作為稱呼,反倒是太宰這家夥一直沒給中也個代稱才不正常。
不過,現在也不必糾結了,因為太宰治可以親耳聽到中也的回答。
十二月的夜晚,風冷很涼,被裹在外套裡的中也鼻腔内,充斥着柑橘的酸澀和雪松的清苦混雜的矛盾氣味。說不上是好聞還是難聞,隻是很有太宰治感覺,嗅到就感覺無端的清醒和頹唐。
少年人擡頭看向夜空,白色晶瑩簌簌落下,不知何時下了雪。
中也瞧着青年鬓角汗滴,耳邊是他粗重的喘息,無一不昭示文弱的作家此刻已經疲累萬分,隻是懷抱他的手臂卻一直安穩
半晌,中也道:“中也。”
别别扭扭的語氣,昭示着主人的心情不甚美麗。
“中也呀,啧啧。”
太宰治不知道想到什麼發出咋舌之聲。
中也擡頭看向太宰治,“你又在想什麼。”
太宰治微笑地看着中也,搖了搖頭,用着十分痛心的語氣說道:“中也,你的人形和貓咪的形态簡直一模一樣,這麼矮以後怎麼辦呢。”
太宰治依舊是那個太宰治,隻簡短一句話,氣的中也理智全無。
“混蛋!我還未成年!還在生長期!我以後還會長高的!”
聽到未成年時,太宰治眉梢輕挑,倒不是很意外,
不過少年的反應跟他預期的一模一樣,有趣死了。
氣鼓鼓的中也雖然四肢沒有辦法動作,但是頭還是自由的。
堅硬的貓腦袋狠狠給了太宰一擊,将他神遊天外的腦子喚了回來。
中也怒視太宰,說道:“混蛋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
瞧着太宰治那神遊天外的模樣,中也恨恨地磨牙,他就知道這個混蛋根本就沒有在聽。
看看太宰治修長白皙的脖頸,再看看自己窩在他懷裡的距離,中也默默地放棄再來一擊的決定。
一時間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音。
太宰治今天過得很精彩,隻是這精彩背後擁有不少代價,此刻他身心俱疲隻想趕緊回去。
中也看着男人的臉,沉默了半晌再次開口,“喂,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太宰聞言看向懷裡的貓崽,看着他故作冷淡但是慌亂的眼神卻将他出賣,那個忐忑的小模樣着實逗笑了太宰。
“你笑什麼,我難道不可怕嗎?我和那個大蜘蛛可是同類!”
中也不明白為什麼太宰治還是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一隻渾身軟綿綿的矮腳貓加起來還沒有絡新婦的一隻腳高,你們可不是同類 。”
太宰治突然靈光一現,問道:“妖怪的世界有沒有什麼可以沒有痛苦自殺的方法呀?”
中也無語地看着這個又在抽風的男人,默默地想:‘我怎麼知道,我才當了半天的妖怪’。
中也翻了個白眼瞬間不想理這個大混蛋了,嘟囔一句:“有也不告訴你……”
“唉?不要這麼壞心眼嘛,中也,告訴我吧~”
“滾呐,混蛋!别靠近我——”
夜風不停地吹過,細雪簌簌而下,二人回家的路卻格外的熱鬧。
等到太宰治回到坂口安吾的宅子時,就碰到急急匆匆向外走來的三人
走在最前面的坂口安吾正巧和太宰治在玄關兜頭撞上。
看着衣着狼狽的太宰治坂口安吾趕緊詢問, “太宰,沒出什麼事情吧?”
坂口安吾看見了太宰治懷裡抱着大大的一團東西,順手抱了起來準備減輕一下友人的負擔。
頭暈目眩的太宰治一時懈力,竟真的被坂口安吾搶走了‘包裹’。
外套上雪水混雜着灰塵瞧着一片泥濘,也不知道太宰出門究竟遇到了什麼搞得這般狼狽。
坂口安吾正想将懷裡的東西放下去攙扶友人的時候,就感覺懷裡的包裹突然動了一下。
坂口安吾怔了怔,小心翼翼伸手掀開了一點布料,然後就被裡面的‘東西’驚呆了。
大衣裡面藏着一個沉睡的美少年。
外套遮蓋住了少年人的頭頂,卻完整露出來少年的臉和胸膛,那宛若破布的羽織碎片從外套中滑落,好似在默默訴說着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漂亮,精緻的容顔。
模糊,暧昧的紅痕。
坂口安吾看看懷中少年,再看看已經站起來整理衣物友人,被驚得說不出來話來。
這一刻他的心中被驚恐充斥大腦一片混沌。
良久之後坂口安吾才回過神,看向自家友人俊美無俦的臉。
“太宰!做個人吧!”
姗姗來遲的織田作之助和中島敦隻聽見坂口安吾凄厲的叫聲。
“什麼?”
太宰治一臉懵逼。
中也睡得十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