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趕緊轉移話題,“不知道先生全名是什麼了,雖然小先生已經知道在下的身份了,但是為了禮節在下還是想要與您正式介紹一番。”
“在下是太宰治,算是個小有成就的作家。”随即他雙手舉起中也繼續介紹,“這是我的貓咪,中原中也”
已經知道了男人的基本信息的【中原中也】其實對太宰治的介紹并不怎麼感興趣,但是這種不在意在聽見貓咪的全稱的時候已經完全消失。
“哈!中原中也!”【中也】驚呼出聲。
本來一個中也就已經很難接受了,結果連姓氏都一樣嗎?不是太宰治養的貓嗎?怎麼會姓‘中原’,不……仔細想想還是中原的好,如果是‘太宰中也’的話也太惡心了。
太宰治承認他是故意的,眼前的人真的是太好懂了,幾乎将想法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和中也相同的臉龐逗弄起來都比旁人有趣幾分。
【中也】不自在地摸一把帽子,回答道:“緣分還真是奇妙,鄙人的名字也是中原【中也】,在橫濱一間綜合公司就職算是個普通小幹部。”
太宰治笑非笑地看着【中也】,“是嗎,還真是巧呀,小先生和在下的貓名字竟然一模一樣,不過先生看着可不像是小公司的員工。”
裡邊太宰治一本正經地實施着看似逗弄實則探話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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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屋外面,兩位外表傑出的青年狹路相逢。
“真是好久不見啊。”身着沙色風衣的男人雙手插在側兜裡,率先開口。
臉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可是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漂亮的金褐色的眼睛滿是寒冰。
“确實好久不見,隻是現在可不是什麼叙舊的好時候。”
稍顯疲憊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框,借此壓抑心底的心虛和愧疚。
瞧過這靜默無言甚至還有些針鋒相對的相遇場景,實在是讓人無法相信在久遠的過去兩人還是可以把酒言歡的好友。
不過時事過遷,如他們見面已經落入了如此不尴不尬的境地。
“兩位客人是要進店嗎?”
身後傳來女孩子的聲音,兩個杵在門口的像是門柱子似的大人轉頭看去。
一名背着紅色書包的幼女正注視着兩人。
“歡迎光臨‘春之屋’,客人需要我幫忙嗎?”
湯池旅館真正的名字是‘春之屋’,年代久遠服務周到的小湯屋在當地很有名氣。
‘春之屋’老闆娘本是京都人,因為婚姻落戶在靜岡經營着這家小酒店。
二人面前的小女生正是酒店的闆娘的孫女——關織子,是一名十一歲的小學生,也是内定的下一任老闆娘,如今的小老闆。
關織子剛剛放學回家,就看見了兩個俊美卻有些鬼祟的大人站在自己家門前,完全阻擋了進門的路徑。
出于小老闆的素養,她出聲打破了兩人間那不斷蔓延的尴尬氣氛,雖然很可能當事人之一并不感覺尴尬。
坂口安吾和太宰治也發現了兩人好像擋路了,順勢讓開了路口。
關織子是‘春之屋’公認的小老闆,接客待物的工作非常娴熟了。
在兩位俊美的大人點頭之後,小老闆熟練地接待客人,準備安排住宿。
剛剛進門就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女招待員田島悅子,趕緊說道:“田島太太,拜托你幫忙給兩位先生安排一下住宿,我去收拾一下馬上就來幫忙。”
田島聞言笑眯眯地答應,引導着兩位客人前往内室。
兩個大人住宿的問題塵埃落定。
遠去的小姑娘,雖然還沒有換好裝備但是精神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态中。
坂口安吾看着小姑娘遠去的身影,依稀聽見了小姑娘自言自語的聲音。
“小賣,今天的客人真好看呀······”
簡短的聲音,聽着更像和什麼人在對話,卻沒有看見任何其他人的影子。
真是個奇妙的小姑娘。
長廊下的交鋒仍然在繼續,這場沒有懸念的交鋒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中也】已經潰不成軍,混蛋啊,果然叫太宰治的男人都是屬狐狸的,狡猾得令人煩躁。
“所以【中原先生】,今日是想邀請在下去橫濱做客嗎?可惜有些不巧啊,昨日在下剛剛定下明日和後日的行程。”
“東京的xx議員以及國家文化宣傳部的xx部長的邀請,在下委實是盛情難卻。”
男人笑得溫柔,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中也】氣得跳腳。他知道此行不會順利,可是開頭就後路全消,就不在預期之内了。
不得不說男人搬出來的名字确實很管用,至少港口Mafia想要強行擄走‘太宰治’的計劃不能實施了。
【中也】強壓怒火,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那麼不知道太宰先生,什麼時候有空,我可以等,請務必要去橫濱一趟啊,在下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太宰治本想繼續說點什麼,看不下去的中也給了他一爪子示意他收斂點。
真的把【中也】逼急了,誰都讨不了好。
短暫的交鋒結束,【中也】一刻也不想看到太宰治的那張臉,點頭示意轉身離去。
本應該同行離開的貓咪此刻卻已經投入他人懷抱,離去的背影看着格外的孤寂。
中也愧疚地看着離去的‘自己’,正直的貓咪煩躁地甩了甩尾巴。
太宰治和貓咪久别重逢,高興地抱着比離别前更加壓手的貓咪向着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随手将街上買的珠子塞給小貓咪。
暗藏星空的圓滾珠子瞬間吸引了貓咪的注意力,
橘色的貓咪,快樂地玩着珠子,竟然忘記了找男人算雜志封面的賬。
男人走進彎曲的回廊,不見了蹤影。也是此刻,穿着藏青色和服的小老闆引着兩個帥氣的客人走進長廊。
太宰治和新客人因着前後腳的工夫錯過了彼此身影。
“【太宰】······”
模模糊糊的對話聲聽不清晰,再看去,長廊上已經沒有了人迹。
庭院中一棵矮樹叢裡,身着白裙的幼女坐在樹幹上,晃着腳,默默地看着離去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