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肚子還極其應景地響了一聲,坐在前方的女性和旁邊的獨自漂浮的中也目光瞬間集聚在男人身上。
就連彌勒本人都沒有想到他的身體竟然如此配合,以至于這話題轉移雖然成功了,但是結果委實尴尬。
至少珊瑚已經低頭捂臉不想搭理男人了。
‘法師大人真的是太失禮了!’。
好孩子中也率先打破這場無言的沉默,将珊瑚從窘迫中解脫,反而是當事人彌勒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難堪。
“那位巫女婆婆也是你們的夥伴嗎,看樣子年紀不小了。”
這句話真的隻是心血來潮的詢問,結果回答卻令中也驚訝。
“啊,你說楓婆婆嗎?不是哦,婆婆隻是犬夜叉的熟人,婆婆很小的時候就跟犬夜叉認識了,距離現在也有個五六十年了,聽說那時候的犬夜叉·····”
五、六十年——
這個出乎意料的時間讓中也思緒恍然,縱然彌勒此刻說出了不少情報,他也無心關注了。
他突然意識到為什麼今日他變得多愁善感,為何埋葬在記憶中的人再次湧現。
那本他忽視的妖精本能在告誡他,告誡他不可結緣。
他是妖精,中也從未如此鮮明地意識到自己是個非人之物。生命漫長,不會輕易消逝的長生種。
察覺自己是妖怪之前的記憶大多模模糊糊,模糊的記憶中總有些人的顔色是那般分明,但是記得這些的人也隻有自己罷了。
無論多麼鮮活終将逝去,最終隻有自己留存着記憶踽踽獨行。
人類短暫的生命終将消逝,亘古時間面前永恒隻是個謊言。在看見織田作墓碑之時他就意識到了這個道理,隻是當時他本能地忽略過去。
再次穿越時空,遭遇了現實的警告,讓他無法再次逃避。
人生無常,所以異世界的織田作在墳茔栖息。
人類脆弱,似窗邊霜花轉眼即逝。
太宰亦然,他會老去,會死亡,最終變成黃土一捧。
又或者在他老去之前就會自殺成功,早早地離開這個世界。
不管是哪一個路線,結局都已經注定。
他的友人們是有限的存在,而他是注定無限的生物,無和有的矛盾不可調和,他仿若看到了孤獨的前路。
接下來的路程隻剩沉默,中也已經沒有心力處理多餘的關系,此刻全心神都沉淪在難言的孤寂中。
彌勒他們也發現了少年人的反常,可惜不知道原因也不好開口詢問,隻得加快速度希望快點回去,擺脫這尴尬的沉默。
彼時木屋裡的沉默也不遑多讓,【中原中也】早就受不了夾在兩條青花魚中間了,總感覺身上附着着什麼滑膩膩的感覺着實惡心。
他幹脆離席,走到了屋外點燃香煙做起守夜人。
星星火光,随風而上的煙霧,遮蔽了青年的臉龐。
青年人聽着屋内的動靜,眼神卻看向遠方。
西方……有東西過來了。
篝火一直燃燒,木材噼裡啪啦燃燒的聲音竟然成為這個空間内唯一的音源。
暖色調的橘色光芒下,照耀得幾人臉色昏暗不明。
犬夜叉依舊是黑發的模樣,抱着鐵碎牙坐在角落裡。黑着一張俊臉,明眼人看去就知道青年此刻心情差到了極點。
無節操二人組沒有什麼反應,畢竟他們是‘太宰治’。
年輕的太宰治從懷中摸出來一盒沒有任何圖畫的紙煙,男人右手拿着煙盒,左手輕輕敲擊,一條細長煙卷被擠出。
修長的手指夾持着香煙,靠近篝火點燃。
細小的煙卷遇上熊熊烈火,瞬間點燃,青年并不将煙放在嘴邊吮吸,僅僅隻是看着點燃的香煙煙霧彌漫在整個空間。
煙卷飄出的味道十分奇怪,最靠近太宰治的【太宰治】冷不丁地被煙霧嗆到。煙霧滋味說不上來的辛辣濃烈,好似久遠的過去和友人吃多的爆辣咖喱,甚至比那個感覺還要嗆辣十倍。
“這個味道還真是可怕。”剛剛還潇灑端坐的青年,瞬間眼淚橫流。
名為太宰治的青年卻不受影響,夾着香煙繼續看着煙霧彌漫。一時間古舊的木屋被煙霧填滿,屋子中的幾人也沾染上了辛辣的氣味。
燒火的婆婆早在青年點煙的時候目光就轉向了青年。
她瞧着青年看了良久,最後隻是默默感歎:這一行人還真是卧虎藏龍,犬夜叉這小子真的是會惹麻煩。
身着黑色和服的男人在煙霧的籠罩下,身影缥缈,一時間竟然有些羽化登仙的感覺。
俊美的青年煙霧籠罩下的身姿,可謂是人間美景,可惜在場的人都沒有欣賞的眼光。
塑造美景的煙霧對于【太宰治】來說本就是折磨人的刑具,幸虧煙卷并不粗長,短短幾分鐘就已經燃盡,要不然他恐怕真的要在涕泗橫流間登上前往極樂之國的階梯。
隻是煙卷雖然燃盡,煙霧卻并沒有消散依舊籠罩在屋子裡。太宰治随手将煙蒂扔進篝火裡面,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橘色的篝火轉變了顔色,變成了幽藍色的焰火。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中也】的聲音。
“喂,都在裡面别出來,有東西過來了。”
西方,天空上濃重陰雲快速地移動。
詭異的嘶吼咆哮愈發清晰,那是狩獵的号角。
無論是聲還是形,都不像探查人回歸的模樣。
在這充滿了危險的朔月之夜,來人不是同伴那就隻能是——敵人。
長夜漫漫,第二波攻擊已經來臨。
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