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瞧着眼前的結晶佛陀,眨了眨眼睛頗有些驚異。
少年情不自禁看向太宰治,詢問道:“你到底怎麼招惹上這強悍變态的,混蛋太宰。”
在樓上看得正起勁的太宰治聽到這話雙頰微鼓,瘦削的俊顔瞬間氣成了包子臉,他委屈巴巴地說道:“中也好過分啊!明明是他觊觎我完美無瑕的□□自己沾上來的呀,怎麼可以怪在我頭上。”
圍觀的【中原中也】聞言陡然一驚,一雙湛瞳看向童磨,美麗的眸子裡面寫滿了嫌棄。
“真勇士啊,竟然想要這家夥。”
在場最為清楚‘太宰治’本質的兩人,此刻由衷的佩服童磨,果然是搞邪教搞得腦子都壞掉了,竟然上趕着自找麻煩。
中原中也憐憫看向童磨得,誠懇地說道,“你,腦子有病吧,有病就去治,招惹誰不好偏偏要招惹他精。”
明明此刻是生死關頭,冰晶構建得佛陀已經蓄勢待發,眼瞧着戰鬥已然白熱化,中也卻被太宰治一句話搞得戰意全無。
唯有蝴蝶香奈惠神經緊繃和他們形成了鮮明對比,隻是少女聽着不絕于耳地話語,處在生死邊緣的巨大壓力稍稍減輕些許。
一時間倒是分出了點心神思索衆人的話語。
不知道為何她總感覺太宰先生的同伴對他評級分外微妙,似貶似褒界限模糊,但是唯有一個核心明确——太宰治其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麻煩聚合體。
對于這個結論蝴蝶香奈惠倒是有些疑惑,太宰先生有這麼不堪嗎?
時間稍稍往前撥動,彼時她和太宰治林中初見。
她追尋着惡鬼的傳聞來到了市町外,這處本來繁華的市町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自一月前每每入夜比有人失蹤。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是不知名的危險,對于鬼殺隊來說這意味着可能有鬼存在。
這裡是她的巡查範圍,于是她連夜趕來。
她抵達石川町的時候已然是夜晚時分,結果在穿越森林捷徑之時瞧見了一處林中木屋,還是有人居住的木屋。
在有鬼出沒的此時,如此偏僻的地方,突兀出現得木屋代表的含義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如果其中有人居住,就意味着木屋人家面對危險的可能性頗大;如若其中居住不是人類,那麼就意味着……
出于謹慎和責任,蝴蝶香奈惠不能放任不管,于是她上前敲響了門扉。
木門算不得輕薄也談不上厚重,隻不過是一扇極其普通甚至還有點簡陋的門罷了,就像它的主體一般散發着粗糙的痕迹,瞧得出這裡搭建的十分簡易大抵是隻是獵人充當落腳地的臨時居住。
吱呀——
門從裡面打開。
簡陋的木屋,開門的人與之格格不入。
屋中人身材修長高挑、眉眼俊美無俦。内裡雖穿着和服,但是披在肩上的洋裝外套異常考究,隻從這一點就足以昭示這人絕不是栖居山林的獵戶。
深夜,密林簡陋的小屋中藏着一位貴公子,這情況委實有些詭異。
蝴蝶香奈惠不禁暗暗警惕。
她仔細觀察着屋中人,越看越感覺青年不應當出現在這裡,他這般長相氣質分明應該待在錦繡堆、富貴鄉才合适。
此刻他獨自待在荒僻木屋中,真是處處都充滿了維和。
不過,蝴蝶香奈惠不着痕迹地松開了握見得手,他身上得氣息清洌平和并不是惡鬼之流。
她這才放下心來,開口介紹自己:“夜安,我連日趕路途經此地,看到貴地有火光特來讨杯水喝,還望主人家不要介意。”
青年聞言側過身,邀請道:“夜深露重,小姐若不嫌棄,不妨先進來歇歇腳。”
蝴蝶香奈惠沒有拒絕,颔首稱謝進入了小屋中。
火塘得添得柴火頗多此刻篝火旺盛,随着木門關閉,瞬間将寒意徹底隔絕于屋外。
“熱水倒是不缺,隻是沒有适合得容器,如果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用這個碗,這是主人家準備得我未曾用過,還是幹淨的。”
太宰治将屋中唯一一個可以能夠用來喝水的容器推到少女面前,也多虧了那些好心人還不忘給他翻騰出木碗來,要不然此刻他就隻能讓少女用水勺喝水了。
“主人家?”蝴蝶香奈惠敏銳察覺到了青年言語中的一絲信息。
“我是被此家主人救助到此處的。”青年順勢介紹了一下自己,“鄙人姓太宰單名一個治字,不幸失足落水與同伴失聯幸得好心人救助暫居于此。我并非主人家,小姐也無需太過拘束。”
太宰治邊說邊用竹勺從釜中舀水到碗裡。
熱水帶着袅袅熱氣驅散了蝴蝶香奈惠的一身寒意。
少女聽到青年言語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紙包,遞了過去。
太宰治看着眼前的紙包,隐隐之間嗅到了藥草的氣味。
“這是?”
“失禮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蝴蝶香奈惠是個醫師。”少女說道:“這般天氣落水極易受寒,這裡面是驅寒的藥材,太宰先生最好吃一點以作預防。”
“哎呀呀,這可真是太感謝了。”太宰治笑着收下藥包,說道:“在下今日真是幸運極了,先是被好心人拯救又遇到您這般好心的醫師,這可真是……”
太宰治的話未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
梅開二度,這處荒僻小屋竟然又有客人到訪。
隻是——
門外人并非善客。
即使隔着門扉太宰治也已經嗅到了那濃厚到幾近凝結為實體得惡意。
“有惡客到訪啊。”
蝴蝶香奈惠握住刀柄擋在太宰治身前,随着青年話音落下,大門無風自開。
朝外看去,一名美豔女人真看向他們。
本能稱得上美麗的眼瞳被濃厚的食欲填滿,失去了理智的面容委實猙獰醜陋。
“铮——”
伴随着一聲刀鳴,蝴蝶香奈惠終于拔出了隐藏在身後的刀劍。
借着火光,太宰治瞧見了刀上篆刻的銘文——【惡鬼滅殺】。
簡短四個字,已經道明了此間因果。
“太宰先生!待在這裡不要出去!”
沒有多餘的解釋,下一秒少女已然持刀奔向來人。
铛铛——
刀劍與發絲相撞,二者碰觸間竟然發出了金戈争鳴之音。
縱然不知來人身份,瞧着眼前之景也能猜測出她絕非人類,人類的發絲怎麼能抵禦刀劍斬擊發出鳴金之聲呢?
雖不知具體眼前雙方隸屬何等勢力,但是多虧了二人的出現讓太宰治确定了一件事——此地并非他熟悉的大正。
“果然還是出意外了啊。”借着月光太宰治看向房外的戰場,刀劍的寒芒裹挾月光刺得人眼眸疼,他卻無端想起了一句話語,“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偶然,有的隻是必然。”
自那位未曾謀面的次元魔女的箴言,太宰治感受到了一絲來自冥冥的旨意。
或許,他們注定來此處。
不過,現在并非深思這點的時候。
太宰治看向門外,戰況開始激烈起來。
少女拿着泛着桃紅色的刀刃揮灑寒芒,刀刃劃過帶走一簇簇詭異的黑發。
“血鬼術·亂發狂舞”,
随着沙啞的女聲落下,太宰治看見了漫天黑色的發絲從四方飛出,幾息之間詭異的發絲将少女包圍了個徹底。
如蝶般飛舞的少女瞬間消失在黑色之中。
夜露深重,微小的火塘并不能驅散所有的寒意,青年慢條斯理拿起蝴蝶香奈惠沒能使用的茶碗,輕輕啜飲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從中攫取些許暖意。
他的唇齒剛剛與碗壁分離,就瞧見遠方豔麗紅光沖破樊籠在黑暗中閃現。
散發着桃紅色絢爛的光輝,夾帶着刀刃閃現的寒光,無端讓太宰治想起了雪中的落梅——那堅毅而美麗的生物。
“花之呼吸·貳之型·禦影梅”。
四下揮散的刀光劍影宛若梅花飛舞的痕迹。
厚重詭異的發絲被刀刃斬落。
随着不斷掉落的發絲,少女的身影沐浴着月光出現。
如同破繭而出的蝴蝶,看似脆弱實則堅毅至極。
“花之呼吸·伍之型·徒之芍藥”。
少女的身形變動,瞬息之間練出九劍,九劍直指一點,簇簇劍影在夜空中綻放,好似月華鑄就了天邊芍藥。
極緻的美麗下,美豔遊女也為此增色。
惡鬼的頭顱被齊頸斬斷,随着芍藥的凋零女人的殘軀化為灰燼随風遠去。
隻是隐隐間,太宰治好似看見了一絲水光閃動。
少女站在空無一物林地間,沉默良久。
太宰治上前打斷了這片沉默,“她是什麼生物?”
蝴蝶香奈惠聞言将面上那隐隐悲哀斂去,輕聲說道:“是鬼,一種生于黑暗懼怕日光、以人為食的可悲生物。”
太宰治聞言眉角輕擡,“是嗎?那還真是可怕的生物。”
青年望向夜空,皓月高懸,此刻已近午夜。
天氣越來越冷了,肉眼可見的寒氣自地脈蘊蘊而上,林間已挂滿白霜。
“嘛,看樣子您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今夜恐怕有雪,蝴蝶小姐您還要趕、”
太宰治正想問一下蝴蝶香奈惠接下來的打算,結果又被人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