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明天去往皇家拉姆斯酒店表演前,今晚他們自己還有演出,于是宣布完消息後衆人散去,隻是還有兩人神色不安的站在原地。
莫裡托尼奧摸摸胡子,推推眼鏡,像是在等那兩個人開口。
“莫裡團長。”
其中一個帶頭巾的男人開口,看了一眼同伴才繼續說下去。
“岸田他……下午訓練的時候受傷了。”
莫裡托尼奧還沒說什麼,馬莉亞先驚呼。
“什麼?”
表演前受傷這是大忌,每場表演基本是固定時長,但凡有一個節目不能正常表演,那麼整場演出都會受影響。
完整的雜技演出對于從小在雜技團長大的馬莉亞來說十分重要,所以她的反應格外大些。
“放松馬莉亞。”莫裡托尼奧拍拍馬莉亞的肩膀,目光落在那個叫岸田的人身上,“什麼時候受的傷,現在狀況怎麼樣?”
岸田拉起一邊褲腳露出紅腫的腳踝,結結巴巴的回答:“下午三點左右,已經做過簡單處理,但表演是不能上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瞥了眼團長身邊的女孩一眼,對方臉色也很差,于是更加心虛自責,為什麼訓練的時候不小心一點。
況且如果明天還不能好的話,期盼已久的皇家表演他也不能上,越是這樣想,岸田眼底越是無光。
莫裡托尼奧簡單看了兩眼對方的傷勢就知道岸田今晚肯定是上不了台了。
他的節目是雜耍,需要兩人配合完成,岸田上不了的話,莫裡托尼奧的目光又落在他旁邊的人身上。
“希爾,你的意思呢?”
希爾隻是蹙眉搖了搖頭。
這就代表他們兩個都不會上場了。
“我可以試試哦~?”
最意想不到的人開口了,幾人視線都集中在紅發少年的身上。
“你?”
希爾狐疑,不是他看不起這個人,隻是這兩天他不是一個人坐着玩撲克,就是跟着阿銀身後當小尾巴,實在看不出這人有什麼特長。
“嗯哼~”西索輕松道,“不信的話我可以現在展示。”
希爾原本不想浪費時間,但莫裡托尼奧遞了個眼神,他也隻好拿着雜耍棒嘗試與陌生的西索交流。
“你能行嗎?”
對方挑眉,示意他開始。
剛開始希爾還是漫不經心的抛起雜耍棒随意變換了幾個動作,在他将道具丢給紅發少年後,他竟有模有樣的學起來了,甚至将他們下午的練習複刻了下來,兩人的配合起來也十分自然,像是默契多年的老友,希爾也不由得認真起來。
岸田在旁邊看的一陣心驚,頹唐的神色轉變為不可思議,同時攀升起一股危機感。
自己練了幾年的功力,被一個男孩看了半天不到就被學了去,其驚恐程度不亞于剛出生的嬰兒就會說話了的場景。
早知西索是什麼樣的人的阿銀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不過亞于對方強悍的學習能力她還是誇獎了一嘴。
“不錯嘛。”
盡管還在進行抛雜耍棒這樣精細的表演,西索聽見少女的聲音後他依然做出了反應。
他朝她抛了個媚眼。
一個雜耍棒因此偏離了些許方向,西索任憑其落了下來,雜耍棒在他手裡飛速轉了一圈被他抛給了希爾。
小狀況希爾還算能應付,這次完全沒有排練的表演意外的不錯。
莫裡托尼奧對西索的表現完全沒有意見,馬莉亞也十分驚訝,她以為西索隻是個吃阿銀軟飯的小白臉,沒想到真有點本事。
如今在場的隻有岸田臉色最難看。
這樣一來,今天的雜技表演有沒有他都一樣能正常進行。
——他将會被代替。
這是個很可怕的事實。
然而現在也沒有人會在意岸田是什麼表情,敲定西索今晚上台,莫裡托尼奧也隻是囑咐他好好休息就讓他回去。
.
斯諾跟着貝芙蕾離開的一路上都沉默不語,後者也沒有打算開口,似乎在對西索霸占了阿銀的事情耿耿于懷。
不知道是想到什麼,她突然停了下,回頭目光灼灼的盯着身後的黃發男孩。
曾經養父對斯諾說過,自己的眼睛是十分貴氣的祖母綠,是非常少見的顔色,他說這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的寶物,隻要見到這雙眼睛,母親就一定能認出他。
此刻他正與同樣的祖母綠眼睛對視着。
母親認出他來了麼?
斯諾的思緒紛亂,忽然自己的手腕被貝芙蕾抓住,快步拉到了她的帳篷内。
“你喜歡阿銀嗎?”
貝芙蕾雙手握住斯諾的肩膀,丢下着一炸彈性的問題讓對方有些措手不及。
“……什麼?”
“你喜歡阿銀對吧,那個孩子你應該喜歡的對吧?”
像是急切向他尋求一個答案,斯諾的肩膀被貝芙蕾抓的生疼。
他該回答什麼?
喜歡?
不喜歡?
這個答案對貝芙蕾來說很重要嗎?
斯諾仿佛掉入了幽綠的湖水中,無法掙紮,也無法脫身,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廢物!”
沒有聽到回答的貝芙蕾兀自歇斯底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