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倚靠窗口的大樹飄飄搖搖的落下幾片葉子,夏季的月亮格外圓些,撒落的光點亮了葉子一角,也照亮了暗夜的蛛絲馬迹。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之後,原本擁擠的大廳一下子變得空曠,有人倚靠窗邊,遮擋住了柔和的月光,讓他對面坐着的人形單影隻的顯得更加寂寥。
“行動都結束了還不走,是有什麼事嗎,西索?”
那人問。
紅發青年聞言笑了兩聲,“沒事不能在這呆着嗎,團長大人~”
“可以。”庫洛洛看着他,搖了搖手裡的書,“隻是你能不能換個地方坐,擋光了。”
“不~”西索支起一條腿靠在窗邊,“這月光照在身上舒服的很~”
“月光有溫度嗎?”
“有啊。”
仿佛想起什麼,西索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而且特别溫暖~”
西索這人,經常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不管是經常無緣無故的笑,還是莫名其妙的話,不過庫洛洛自以為包容度不低,所以就算西索經常挑釁他也還能應付。
但此刻,對方擋了他的光倒是次要,隻是那光把西索的笑臉照的太過紮眼,讓他無端感到煩躁。
“呵…”庫洛洛放下書,站起身,因為雙手插兜,大衣緊貼着他的腰線,稱得他身量修長。
西索見狀,直想不愧是溫文儒雅的幻影旅團團長,靠着這張臉不知道騙了多少情報。
不知道未婚妻會不會也喜歡這款?
想到這他的看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
“不過說到這次行動,我似乎還得說聲抱歉。”
庫洛洛一邊走近一邊說道。
西索仰頭看他,“為什麼呢~”
“砸了你的場子。”庫洛洛說,“那個角鬥場,是你的吧?”
“這次他們下手重了些,要修建要花不少力氣。”
“真是,不好意思。”
他說話的語調毫無起伏,仿佛在講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大約這對他來說确實不痛不癢,隻是在為接下來要說的話做鋪墊。
“不過,你要是能直接和我交換信息,我們大家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庫洛洛很早就知道西索藏了很多秘密,原則上團員對團長不能有所隐藏,但他知道他們這群人都是沒原則的人。
所以他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癖好。
但西索給他的不适感是最強烈的,以及對方時常黏上來的眼神。
總感覺是在嘲笑什麼。
這次行動也是,蜘蛛們在角鬥場肆意妄為的時候,他們像是變成了困獸,而西索就是那高高看台上的觀衆。
雖說西索并不是沒有動手,但也像是做給她看似的。
當然,這次依舊一無所獲,飛坦想要抓人問話,他們都如傀儡一般自行尋死。
“啊~”西索苦惱的歪歪頭,“我聽不懂,團長你在說什麼呢?”
兩人就這麼僵持一陣,最後是西索移開目光,望向夜空的明月。
“不過團長大人,有時間别掉進井裡圈地自萌,放眼看看世界吧~”
“嗯,謝謝你的建議。”
庫洛洛回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團長大人你的項鍊真不賣嗎?”西索又看了回來。
“這裡沒什麼事,你還是去别的地方找樂子吧。”庫洛洛婉拒。
“诶~~~”
紅發青年撒嬌似的拖長音,前者波瀾不驚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團長大人,回見~”
遮擋住月亮的人眨眼消失,庫洛洛一下子暴露在光裡。
他站了一會,暗處又忽然亮起一雙金色的眼睛。
“為什麼不直接讓我把他抓起來拷問。”
“别這麼着急,飛坦。”庫洛洛撫上脖頸間墜着的項鍊,安慰道,“我有預感,她會回到我們身邊。”
飛坦咂嘴,旋即也轉身離去,大概是要洩憤去了。
等周遭歸于平靜,庫洛洛才自言自語般喃喃道。
“好像,真的有溫度。”
.
“好冷。”
同在一輪圓月下,銀發少女躲在某個灌木叢裡搓了搓手臂,心裡都是對身邊人的腹诽。
大晚上的,揍敵客大少爺為了不讓她在家和奇犽糜奇他們打遊戲虛度光陰真是煞費苦心,剛打完幾百鞭子就把她薅出來一起做任務。
“為什麼不讓奇犽他們出來觀摩你做任務??”阿銀不滿。
看着少女鼓起臉頰故意不看他的樣子,這質問在伊爾迷眼裡反而像撒嬌了。
“奇犽五歲就不用我帶着做任務了。”
“那我就需要了??”
少女回頭,十分不理解的反問。
伊爾迷伸手把她往懷裡摁,“我需要。”
一個猝不及防,阿銀就落到了他的胸口,随後遠處掃來一道探測激光,剛好就在她原來呆着的位置。
少女擡頭與他對視,下一瞬她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那道激光随後掃過二人頭頂。
“這麼大費周章,什麼大人物這麼難殺?”
等探測過去,阿銀就推開伊爾迷吐槽道。
“一個貴族聚會,都是怕死的人,所以才這麼警惕。”他一邊說,一邊站在她身後。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少女看着那片金碧輝煌,一隻手就能将其全部握住,“你要殺誰?”
“一個富商,劍走偏鋒賺了點錢就開始大包大攬壟斷了别人的财路。”伊爾迷握住她的手,“你猜對方花多少錢買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