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這夏紫薇天生靈慧,不同于常人,這些話都被記在了心裡,待到大點,也不問人,隻自己細細品味,漸察出不對來。
别人家原來都是有爹有娘的,可她家隻有一個娘親;别人家的爹娘都是成親了的,可她娘還沒成親;别人家也許還有老爺夫人公子,可她家的老爺公子,據說是被她和她娘氣沒了。
生性敏感多思的小姑娘,心事重重堆疊,本來就柔弱的身子,更添幾分病态。
夏雨荷也是體弱的,又常常彈琴作悲歌,哀傷自毀,娘倆個是如出一轍的多愁多病身。
待到夏紫薇三歲,有一日,她鎮日裡心慌氣短,說不出來的難受,喝了安神的藥也全無用處,隻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她聽得有個女人在哭,哭得那麼可憐,她心腸似乎都要被揉碎了,忽然,哭聲聽不到了,一個陌生的男孩出現在她眼前。
這個男孩她分明不認得,卻親切的很,男孩笑着和她揮手道别,轉眼就不見了。
夏紫薇醒來時,她娘夏雨荷就守在床邊,一臉憔悴,雙眼通紅,被抱在娘親懷裡時,夏紫薇心想:
“原來剛剛是娘親在哭,哭的怪讓人難受的。”
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倒是讓夏紫薇沒了夢裡的惆怅難過。
因為這場大病,原本隻顧着彈琴唱歌、感時傷懷的夏雨荷,倒是把更多心思放到了女兒身上。}
……
林殊星的眉頭,像是打不開的結。
彈琴唱曲,未婚先孕氣死父兄……
元寶兒的天啟之智裡到底都有些什麼,可别把他教壞了。
待要說教,對上元寶兒那雙烏溜溜,純潔無辜的眼睛,卻又不好說教。
暗暗憋着氣,林殊星開始使壞,把旁觀的林異月拉下水,“勞煩兄長給夏家姑娘唱的歌譜個曲。”
集齊書簽送的“畫境”裡,可是向來聲色俱全。
既然畫本子裡夏家姑娘唱歌了,那“畫境”裡,她就真要唱出聲來。
“不用師伯出馬!”林殊星高高興興地舉手,快快樂樂地說道,“我會唱!”
林殊星默默想,所以元寶兒你的天啟之智裡,到底都是些啥玩意兒啊?
真的不是他想腹诽天道,就是,元寶兒唱的歌,怎麼也不像正經的……
“山也迢迢(略)……天若有情天亦老~”
天若有情,天亦老?
含情脈脈,閉着眼睛,很陶醉地唱完這首懷舊老歌,金元寶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師父、師伯兩個都怔在那裡。
似曾相識的畫面。
金元寶開口就問,“師父、師伯,你們要頓悟了嗎?”
林殊星回神,失笑道,“頓悟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且這和我所修之道無關,悟也悟不出個什麼。”
他偏過頭,神色戲谑地說,“倒是兄長,可有悟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