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緩步前行,奈耳一邊不動聲色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随着漸入深處,光亮也明顯黯淡不少。
“哎呀呀,沒想到奈耳同學還真是相信我呢。”那沙腳步停頓,身形掩蓋在灰蒙的霧色裡。
見狀,奈耳也立馬停了下來,同時警惕地向後退了半步,環顧四周,她這才發現周遭環境在無聲中變得不同尋常了起來。
本該是陰冷晦暗的小巷,此刻卻突然漫上一股潮氣,帶着水霧般的粘膩,引得人呼吸都變得沉重。
“本來呢,你的進步已然可算作純人類裡的不錯水平了。”那沙勾腿輕躍,一下子竄到了奈耳身側,但明顯其不帶惡意,隻是制住對方逃跑的步伐,然後緩緩将手搭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但還是差了些意思。”
握緊,拉扯。
順着無法抗拒的力度,奈耳的眼膜由幹澀轉為濕潤,朦胧虛影裡,她仿佛在一瞬間窺見了另一個世界。
嘈雜喧鬧,人影攢動,帶着濕漉的海腥味,以及更加晦澀難懂的語調。
隐約中,奈爾隻來得及捕捉到有關“戒備”“整合隊伍”的關鍵詞。
“唔,看來還是不行啊。”随着懶洋洋語調的響起,須臾間一切異感如潮水般飛速褪去,奈耳回到現實後聽到了下一句帶着鄭重語氣的話語。
“歡迎見證新世界,奈耳同志,雖然以你的實力現在隻能勉強窺見個三五秒吧。”
用力甩手,這次倒是很順利擺脫了少年的牽制,奈耳一邊不動聲色瞄着身後的道路,一邊裝作好奇詢問,“什麼新世界?你在說什麼?”
管你什麼新世界,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所以表面上奈耳眼底挂着激動疑惑,但實際上她已然暗自在心底估算起了跑出去的概率。
神情能作假,但是肌肉迸發的趨勢确是做不得假,所以那沙隻是饒有興味地注視着對方的動作,一邊好心開啟了解答,“啊是我的表述有誤。”
“剛剛的世界是真實的,我想想啊,畢竟是随機挑選的,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壬郁那邊的哪塊吧。”
壬郁——最南邊的中心十二區外的一片海域,同淨息沙地一樣的被抛棄之地。
垂眸思索,奈耳不懂為何自己能在一瞬間隔着萬千山河見到那處的景象,但盡管挂着疑惑,她還是再度問出了其他拖延時間的話語。
“那你喊我過來有什麼事?”
“别想着逃跑了,你都不知道我大老遠過來見你一趟有多難,雖然存在有一點小欺騙吧,但我和我的上頭可都是沒有惡意的。”
一邊這麼說着,那沙一邊狀似若無其事地移動兩步,徹底攔住了去路。
“你不好奇新世界嗎?不好奇怎麼過去的嗎?”
“又或者——你隻好奇一百八一杯?”
提取到關鍵詞,奈耳一下子繃緊了脊背,但很快她隻是在心緒流動間放松了肌肉,成了一幅擺爛的樣子。
得嘞,反正也跑不出去了,那就來聽聽這人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見奈耳熄了離開的心思,那沙也收了嬉皮笑臉的樣子,雙手擡起在胸前環臂。
“如你所見,新世界已然完全展現給你了,此刻任你提問。”
這次的環顧倒真帶上了細緻,但很顯然眼見一切除了兩人之外,隻剩空蕩。
由是奈耳疑惑出聲,“哪有新世界?”
話音剛落,那沙表情肅穆,緩緩地擡手将手掌裡的食指伸出,視線不由自主被指尖吸引,沿着軌迹奈耳最終将焦點彙聚在了某位頭發雜亂,衣擺淩亂的人士身上。
“你”的單字節疑問還沒來得及脫口而出,就見那沙笑着露出整齊的潔白牙齒,她聲音雀躍,“對,新世界——”
“就是我!”
沉默出現得順其自然,激動昂揚的聲音就這麼輕飄飄消散在空中,徒留原地一個面無表情的奈耳。
還有什麼可說的,奈耳轉頭就想離開,卻又被下一句話攔住去路,“哎喲我不就是愛說話了點嘛,至于這樣嗎?”
“每次出任務不是讓我裝得玄幻莫測,就是讓我言少内斂,所以這次難免誇張了點啦~”
“不多說了,以你的敏銳不可能沒發現我想說什麼吧?”那沙下一句卻突然莫名虛心不少,變成了嘀嘀咕咕的狀态,“不就是沒給出你想要的信息嘛,真是冷漠。”
話痨,惡趣味,腦海裡自動給人挂上了标簽,本來就疑心一百八一杯不過是騙她過來的話術,所以奈耳沉默片刻,很突兀地接了一句話。
“這酒怎麼樣?”
“嗯?什麼酒?”
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去,奈耳強壓不虞的神情,幾乎在不動聲色間就将表情收了回去。
“沒什麼,新世界我也看過了,我現在能離開了嗎?”
畢竟任務要求就隻是将自己的異能苗頭展現給目标人物,所以那沙自然側身,将通向光亮的道路讓了出來。
隻是在兩人擦肩而過的那瞬間,一道輕挑的女聲傳入奈耳耳内,“對了,下屆聯賽我等你哦。”
等吧,等你等到入土都必然見不到我。
帶着腹诽奈耳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一直等到回到熱鬧街道内,她才敢緩下腳步。
猛烈的心跳聲帶着她額間的血管鼓動,雖然面上不顯,但緊急的危機,以及得到的巨大訊息無一不牽動着她的神經。
異能?!
帶人穿越的能力?
所以自己的到來也是因為這股能量嗎?但是市面上的所有能涉及到的材料都沒有相關的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