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頭後,是一個身形瘦小,目測隻有五六歲的孩子。
孩子面容幹枯,留着短發,身上穿着破爛的小衣服,看不出男女。
此刻,孩子眼睛緊閉,咬緊嘴唇,嘴角還帶着幹涸的血迹。
江帆行注意到他胸前還有微弱的起伏,趕緊走過去,把那孩子抱在了懷裡。
他從背包裡拿出水壺,倒了一蓋子的水。
天氣溫度太高,水的溫度也很高,蓋子裡的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來不及心疼,江帆行小心将小孩嘴巴扒開,那嘴唇上深深的牙印出現在他眼前,看得他嘴巴疼。
眼見着蓋子的水馬上就要蒸發,他趕緊将水倒進了小孩的嘴巴裡。
小孩嘴巴小,水又倒得急,部分水倒在了外面,打濕了小孩的下巴,淌下灰黑的痕迹。
昏迷中的小孩久逢甘霖,眉頭緊皺,拼命地張嘴汲取來之不易的水分。
直到身體徹底被水喚醒,幹澀疼痛的嗓子也舒服不少,小孩終于從美夢中蘇醒。
見他眼皮下的眼珠開始轉動,江帆行松了口氣的同時,耳邊響起金币碰撞的聲音,是置換币到賬了。
“置換币+3”
聲音很好聽,但是也很煩人,江帆行直接讓110把播報聲音關掉了,根本沒有查看的心思。
他心裡放松地想着還好小孩想了,再不醒,他就沒辦法了。
剛剛他給小孩喂了三蓋子的水,水壺裡的水就蒸發完了,現在一滴水都沒有了。
而他體内就一個葉綠體,凝結水分的能力有限,好不容易凝結的一捧水都裝進水壺裡了,現在根本不敢給小孩喝。
喝了,短時間内就真的沒有水了。
将小孩放下,他低頭看着白襯衫和手套上混黃的髒污,腸胃造反,卻沒辦法怪罪那個小孩。
強忍着惡心,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随後就将目光放在了已經睜開眼睛的小孩身上。
“我救了你。”
淡淡的語氣,古怪的膚色,沒有吓到小孩。
小孩十分虛弱,卻還是努力瞪大了眼睛,試圖将他的模樣記下。
“謝、謝謝......哥哥......”
艱難地說完這句話,江帆行就看到那個小孩頭一歪,眼睛又閉上了。
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蹲下身查看小孩的情況。
如果不是小孩還有微弱的呼吸,他還以為剛剛親眼注視着小孩死去了。
剛才的那壺水給他帶來了3個置換币,數量過少,想必那點水對于挽救這個小孩的生命有作用,但作用不大。
這小孩不止缺水,更缺食物。
他倒是有壓縮餅幹,但是小孩又昏過去了,沒法喂,隻能等小孩自己醒過來。
想到剛才一邊喂水,水一邊蒸發的情況,江帆行就有些煩躁。
就算他能凝結水,也不是這麼個浪費法。
看來,必須要找到一個溫度沒那麼高的地方。
下定決心後,江帆行重新抱起小孩,打算帶着他一起行動,防止他離開的時候,這小孩被活生生曬死。
在他們離開,往山那邊走去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人将他救人的那一幕完完全全地看在了眼裡。
比起其他人瘦弱不堪、風一吹就倒下的摸樣,這個人明顯健壯多了,雖然仍然灰頭土臉,但明顯是不缺吃喝。
這在如此困境中,顯得十分不同。
男人躲在廢棄的土房子後,遠遠注視着江帆行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很快,這男人就跑到了附近一家農村自建小别墅内。
“老大,老大,我看到村裡出現了一個綠色的人,他身上有食物和水,而且他還會生産水!”
吵鬧的聲音打破了小别墅内的安靜,沒幾分鐘,十幾個健壯的男人從某個房間裡走了出來。
為首的男人手裡居然還拿着瓶酒!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仰頭将酒瓶中僅剩的一口酒咽下,臉上露出愉悅的神情,随後随手将酒瓶子一丢,看向嚷嚷的男人,臉色立馬變得不悅起來。
老大身後的一個人見此,趕緊走到男人身邊,使勁兒怼了他一肘子,聲音壓低,語氣充滿警告:“趙三,說過多少遍了,說話的時候小聲點!”
這裡可是他們的根據地,藏着不少食物和水,要是被外來人發現了,那就完犢子了。
趙三捂着被李虎怼疼的胳膊,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怨恨,臉上的神情卻是讪讪的:“對不起老大,我錯了。
老大,我剛才真的看到了一個綠毛綠皮的妖精,他手心裡憑空出現了水,還把水喂給了李振陽那個小崽子!
現在那家夥帶着李振陽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說起李振陽,也就是江帆行救的小孩,他是這個村村長的小孫子。
末日來臨之後,河水被曬幹,莊稼被曬死,村裡無數人忍受着極端的高溫,躲在家裡或者地窖中,珍而又珍地吃着家裡存下的餘糧和水。
但糧食和水總有吃完的時候,然後有人開始趁機作亂了。
李大刀,村裡有名的混子,沒有正經工作,因為曾經在縣城的小黑勢力團夥中混過,團夥落馬後,回到村裡開始橫行霸道,靠收保護費過活。
這個村子落後,不少孩子上完九年義務教育後,便不再上學,有的外出打工,有的在村子裡結婚生娃,伺候莊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