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看上去秩序井然，令行禁止，然而實際上也就是在首都一區像回事，來了這西南七區，雲榷才感覺到什麼叫敗絮其中。

他不過是換了個性别，換了張身份證，鼻梁上多架了一副眼鏡，就在陸先生的幫襯下躲過了所有檢查——原以為把宋唯先處理了之後他就隻能東躲西藏地過過撿破爛的日子，誰知道還能讓他找到正式工作。

雲榷想得再遠再深，也想不到認知範圍之外的東西，他把自己摔進沙發裡躺下，問：“聯盟之上的，到底是什麼？”

陸先生難得的用沉默來應對他。

雲榷識趣的沒繼續問，事實上他也隻是剛好走到了思維的最邊緣，純屬好奇而已，就算答案真的是人類要完蛋了，他也沒有要當救世英雄的熱血。

他現在的計劃是這樣安安穩穩的，活到不得不死的那一天。

除此之外……

雲榷突然想起：“前幾天說首都一區有小範圍疑似磁場波動，我看了圖，涉及到的地區很多都有我認識的人。到底是什麼性質的波動？”

陸先生又沉默了，良久後笑了聲：“你是看到有宋秉初家吧。”

雲榷沒回答，而是對于他的這次沉默，有了且隻有一個推測——這個問題的答案和那個“聯盟之上”的秘密有關。

“暫時不要回一區了，聯盟之上……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危險，暫時沒有公布是因為還不夠穩定。”陸先生掐着肉咬牙把自己能說的全說了。

雲榷敏銳地捕捉到：“我不能回去？”

“嗯。”

“……為什麼？”

站在聯盟的角度，聯盟應該盼着他回去，雖然沒多大用，但多抓住一個通緝犯聽上去就顯得很可靠的樣子——在這個聯盟信譽度岌岌可危的當下。

為什麼“聯盟之上”卻不希望他回去？

“他們在一區……做了個小實驗。”陸先生歎了口氣，還是做不到瞞着雲榷，索性都秃噜了；“你知道仿生計劃嗎？”

“……”

雲榷突然睜開眼睛，十分沉靜嚴肅地盯着某一處。

“現在這個技術已經比較成熟了，在很多地方都投入過實驗，已經證明了他們可以正常融入人類社會，但是隻在普通A級一下公民群體測試過。這次準備試試它們在首都一區的精英群體中會不會露餡。”

陸先生說完，剛一腦門子汗地松了口氣，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雲榷的一聲：“不對吧。”

雲榷說：“那沒道理專門對我的朋友們進行幹擾。”

陸先生歎了口氣：“因為，這一批仿生人裡，有一個是照着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