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德最終還是沒有哭出來，但他眼角紅了一些，聲音帶着一股沙啞的意味。

在例行讀了一段《傲慢與偏見》之後，他就匆匆地離開了，上車去了另一塊墓地。

伊利給的資料很齊全，連傑森的墓地位置也表明的清清楚楚，但希伯德還是花了一些功夫才找到。

他不是傑森的朋友，對傑森的了解也隻是曾經見過一面和有他的資料而已，貿然過來拜訪真的是讓希伯德覺得自己傻透了。

但他确實是在得到傑森的消息之後就已經打算過來，還有準備對小醜的報仇，以及……他手上還拿着一本《傲慢與偏見》和一本《小王子》。

希伯德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說什麼？對着墓碑說話嗎？這隻會再一次讓希伯德覺得自己傻透了。

他盯着墓碑看，一言不發，直到希伯德突然聽見了一點點響動。

希伯德仔細辨認了一下，确實有一點細微的聲音，周圍沒有人，聲音似乎從地下傳出來。

這地方沒有鼹鼠吧？

聲音不停地從地下傳出來，除了一些刺耳的摩擦聲之外還有一些“咚咚”撞擊的聲響。

希伯德忍不住聯想到一種不可思議的情形，這讓他的心跳加快，莫名其妙興奮了一些。

不會吧，不會吧，希伯德一邊這樣想着卻毫不猶豫地丢開了手上拿着的書，一邊回想自己有沒有标記鏟子，撸起袖子後，手上很快出現了一把鐵鏟。

“抱歉，傑森。”他小聲對墓碑道歉，然後一鏟子下去。

希伯德的速度很快，帶着他不明不白的期盼，有着紋路的棺材從土地裡顯現出來，此時旁邊已經堆了一個小土堆。

從他聽見聲音一直到現在大概過去了三分鐘，希伯德抿了抿嘴唇，加快手上的動作，面對完全露出來的棺材，他已經能清晰聽見了裡面傳來的聲響。

毫不猶豫地将鏟子插進棺材的縫隙中，用力往上一翹，伴随着一聲巨大的“嘎吱”聲，裡面的人再次重見光明。

“傑森。”希伯德看見棺材裡的人坐直身體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在他出聲之後，像是才發現他一樣看過來，藍色眼睛裡帶着迷茫和綠色的眼睛對視。

希伯德忍不住暢快地笑出來。

“傑森！歡迎回來！”

他笑彎了腰，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希伯德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這是來到哥譚之後他遇到的最好的事情，直到最後聲音笑得沙啞起來，他才直起身子。

傑森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看着希伯德發瘋，這讓希伯德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小聲地呼喚他的名字：“傑森？”

他還是睜着自己的藍眼睛盯着希伯德看，眼神像是在發呆。

希伯德上前兩步靠近傑森，想要伸手去碰一下他的額頭，然後被傑森毫不猶豫地打開了。

“嘶。”他往後推了幾步，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的手，手背上沾着點血，來源于傑森已經破掉的手指頭，十指連心哎，“你不痛嗎？”

傑森：“……”

希伯德：……完了，傑森因為缺氧變成小傻子了。

他思考了一下，然後用手抹了一把臉，是我的錯。

希伯德重新從是自己動作太慢了導緻傑森缺氧變傻的可能脫離出來，友善地對着傑森笑了笑，一邊不動聲色靠近他：“你應該不記得我了，我曾經被你救過。”

他說着話，嘗試友好地伸出手來拉傑森起身，然後手又被傑森拍開了。

第二次了，我不痛但你肯定很痛。

“……傑森。我難道看着不像好人嗎？”希伯德垂頭喪氣地問。

打也不能打，說又聽不懂，面對好意也是直接拒絕，你是受傷了警惕心還賊高的野貓嗎？

他甚至去瞅了一眼，還是一隻漂亮的藍眼貓。

希伯德歎了口氣，然後脫下身上的大衣拿在手上。

在離傑森隻有一步時，希伯德半跪在地上和他齊平，面對傑森逐漸警惕的眼神他隻能說：“抱歉啦。”

然後毫無歉意地、迅速地用大衣裹住了傑森的上身，隻露出一個頭。

希伯德這下看見了傑森有多麼倔強了，和他看到的那張桀骜不馴的照片一樣，即使被裹住了身體，傑森還是在不停地扭動。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撫别人，希伯德想着，也許一個擁抱可以？然後他抱住了傑森掙紮的軀體。

他一隻手在傑森的背後輕輕地撫摸，一隻手固定傑森不要亂動，希伯德在他的脖子邊小聲說：“嘗試相信我一些吧，我一直很想和你成為朋友來着。

看到你能再回來我真的很開心，今天是我的生日，要是能再有一句生日祝福就好了。嗯？”

希伯德感覺自己的體溫逐漸傳遞給傑森，他的身上感覺好涼，是後遺症嗎，還是天氣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