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一喝完最後一滴，放下瓶子，“這次演習表現得不錯。關于那個賭，你想讓我做什麼，說吧。”

李超也喝完了最後一口，搖了搖頭，“不是做什麼，是答應我一件事。”

伍六一：“都差不多，到底什麼事？”

李超：“你要答應我，以後别那麼要強，我怕你受傷。”

聽見這話的伍六一低頭哧哧笑了起來，“你怎麼跟我媽一樣，婆婆媽媽的？”

李超：……

李超：“看來你也沒聽你媽的話啊。”

伍六一嘴角噙着笑：“我這人啊，從小到大都這樣，真改不了。”

李超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哀傷，也許是夜間的冷空氣作祟，他還覺得鼻子酸的難受。

“你就是能不能，能不能以後聽我一次話，我說東你不往西的那種，無論什麼時間，無論什麼地點，就一次，行不行？”

伍六一覺得眼前這小子是皮癢了欠收拾，竟然想造他的反，但看着人怪認真的模樣，他也爽快給了承諾，“行，我答應你。”

這句話猶如一顆定心丸，李超的心裡好受了一些，看着人群裡高城坐到了史今對面說說笑笑，他又想到史今提幹的事，也不知道上面有沒有消息。

那邊成才端着一飯盒的酒立在不遠處，看樣子在找一個合适的時機開誠布公。李超對接下來的戲碼沒有什麼興趣，他對伍六一說要去旁邊溜達溜達，又跟同樣站在人群邊緣的許三多打了個招呼，有目的地向着遠處那顆大樹走去。

七連的司務長正在樹下搬蘋果，他要趕在老A走之前送過去，這是連長特意交代的。

“李超？你怎麼來了，不去跟他們一塊喝酒嗎？”看到有人過來幫他搬蘋果，司務長有點高興，一看是李超，忙驚訝地問。

“喝了一瓶，夠了，見您一個人怪累的，過來幫幫忙。”

司務長笑着搖頭，“這裡我一個人就夠，你應該去跟連長喝一杯，他今天可是跟我們大大地表揚了你。”

李超繼續搬着蘋果，聽見連長在背地裡表揚自己，臉上的笑容漾到了眉梢。

“行了，搬完這一箱就夠了。你回吧，我得趕緊送過去。”司務長說完上了車，轉身看到李超從另一邊也上來了。

“我想跟您走一趟。”李超嘿嘿笑着，“今天見老A的那位中校，身手不同凡響，想問問人家特種大隊跟咱步兵連平時的訓練差距在哪。”

司務長樂了：“那差距估計不是一般的大，行，你想問就問。”

說完車輛啟動，駛入漫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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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停在直升機不遠處，李超和司務長下了車，不遠處是在拆卸營房的老A們。

“要不我過去找找他們的中校？咱在這兒幹等也不是辦法。”見司務長不停地四處張望，李超提議道。

“不用，咱就在這兒等，哎，那不是嘛，喂喂喂”，司務長瞅見了袁朗正在向直升機走去，邊“喂”邊快步上前，李超跟在他後面，忍不住向那道身影喊道：“首長——我們來給您送蘋果——”

遠處的袁朗聞言停下腳步，并轉身朝他們走來。

看見李超，袁朗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又看向一旁的司務長，司務長見狀忙表明來意，兩人簡單推扯幾句，袁朗答應了收下這些蘋果，又對身後的直升機喊了一聲，出來兩個人影，大概是來幫忙搬運的。

“那我去跟他們一塊搬，你跟這位首長聊。”司務長交代了一句，領着走過來的兩名老A去車上搬蘋果。

現在這裡就剩他們兩人，袁朗眼中仍是笑意盈盈，“要跟我聊什麼，是不是突然改變主意了？”

李超讨好地笑笑，“袁朗大哥，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您在回去後的述職報告裡，能不能提一下我們班長史今？您不知道，在這次演習中，就是因為有他那句‘化整為零，發揮個人優勢’，我跟三多最後才能——”

袁朗打斷李超的話，此刻他眼中的笑意也消失了幾分，“你就因為這事？為了你的班長？”

“對，”李超繼續道，“他是一位很優秀的班長，我希望您能幫幫我，算我欠您一個人情。”

袁朗很直白地問：“你的人情對我有什麼用？”

李超愣住，他确實忘了這點，他隻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哪裡配得上欠一名中校的人情呢。

李超微微垂眸，不自覺地咬着嘴唇内側，想到這次演習中淘汰在他身邊的班長，他眼中的傷心就快要化為實質溢出來。

“我會考慮這件事，但不是為了你的人情。”

李超驚喜地看向袁朗，“那是為了——”話沒說完，他的腦袋冷不丁被袁朗拿在手裡的東西敲了一下。

袁朗轉身離去。看着他的背影，李超大聲喊道：“袁朗大哥，您走好啊！”

袁朗沒有再回頭，背對着揮了揮手，他的手上還拿着腰帶，那是剛才他用來敲打木頭腦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