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嬌嬌滿意地拉了拉裙子,天晚怎麼了,晚上就不能打扮了,哼!
屠嬌嬌和傅淩進門,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就連老夫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真是般配!
“嫂嫂,你……”佩玉拉住屠嬌嬌的衣袖,紅着臉低聲誇獎道:“今晚你好美。”
嫂嫂進來的時候,佩玉覺得整個屋裡都亮了。
佩玉說不出那種般配的感覺,就像太陽照在寒潭上,兄長那張冷臉都好像柔和了很多。
隻有大夫人許氏臉色發黑,狐媚,狐媚子,就知道賣弄美色,偏偏大家都被她迷惑了。
“三郎也許久沒見若楠了吧。”許氏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周若楠笑着起身:“二哥,少夫人。”
屠嬌嬌眯眼,看看這稱呼,果然有貓膩。
“周小姐的父親是你祖父收的義子,你們還沒見過,她住在常州,這次是來送年節禮的。”老夫人替兩人介紹。
“周姑娘長的真好。”
“粗鄙之人當不得少夫人誇贊,少夫人才是牡丹國色。”
老夫人笑呵呵地看着兩人道:“你們就别互誇了,都好都好,春花秋月不相上下。”
“既然人都齊了就去用膳吧。”她吩咐人擺膳。
老夫人在上首坐下,許氏忽然指着傅淩下首的位置道:“若楠,你坐那裡。”說完她故意瞥了一眼屠嬌嬌。
屠嬌嬌撇了一下嘴角,這種小動作,真幼稚。
這種事她三歲後就不玩了,不過一個吃飯位置,又不是占她的床,讓給她又何妨。
她倒是無所謂,難不成坐别的地方她還吃不飽了,她笑眯眯跟着佩玉坐下,位置正對着傅淩。
不過老夫人臉色倒是有些不好,看大兒媳的眼神都有些冷,可惜許氏沒半點察覺,還在繼續挑事。
一副勢要給兒媳婦難堪的模樣。
“三郎,那個珍珠丸子湯是若楠最喜歡的,你給她盛一碗。”
衆人筷子都停了半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看傅淩和屠嬌嬌。
屠嬌嬌戳着湯餅,眼睛也盯着傅淩的動作,見他真聽話的去盛湯,她狠狠地咬了一口餅,那架勢好像在咬他的肉。
佩玉連忙替自家兄長解釋:“嫂嫂别生氣,兄長也不好在客人面前駁了母親的面子。”
“我沒生氣。”屠嬌嬌轉過頭對她假笑了一下。
這還是沒生氣?那眼神太可怕了,佩玉都不敢對上。
許氏得意地看了一眼屠嬌嬌,心想這下她該認清自己了吧,别以為仗着幾分美色就能籠絡男人,若楠和三郎自小的情分,豈是平常人能比的。
生氣吧,最好鬧起來,讓兒子厭棄了她,或是她一氣之下跑回洛京把這門婚事斷了才好。
可惜許氏這份得意隻持續一小會兒就黑了臉。
傅淩把手中的丸子湯遞到屠嬌嬌面前,“嘗嘗。”
然後才盛了一碗遞給周若然:“周姑娘嘗嘗。”
周若楠笑的輕柔,微微傾身:“多謝傅二哥。”
嘗嘗,嘗嘗,嘗個屁,有什麼好喝的,屠嬌嬌瞄了一眼對面郎情妾意的兩人,狠狠咬了口丸子。
雖然先給她盛了,但心裡還是不舒服,許氏也就是碰上她現在脾氣變好了,要不是有外人在,她高低要掀了這桌子。
屠嬌嬌眼睛骨碌碌亂轉,傅淩就知道要作怪,忙用眼神警告她,屠嬌嬌絲毫不怕,也不動地看着她。
“周姐姐和二哥其實不怎麼熟的,嫂嫂你别擔心。”佩玉有些膽戰心驚,她坐的位置把兩人動作看的一清二楚,知道這兩人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了。
“我……我擔心什麼,我不擔心。”屠嬌嬌随口敷衍道。
忽然又反應過來,轉過頭問佩玉:“不是說他們一起長大的,怎麼還不熟。”
對面的兩人已經開始寒暄了,一個問近況怎麼樣,一個問家人可還好,這樣是不熟嗎?她懷疑佩玉為了掩護兩人閉眼說瞎話。
佩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二哥性子跳脫,祖父早早就把二哥送出去讀書養性了,更多的時候是大哥陪我們小丫頭玩鬧,二哥從來都看不上我們。”
那時候的二哥鮮衣怒馬,和一幫同齡少年郎們混迹在太原的各個角落,那裡有耐心帶孩子。
屠嬌嬌偏移了重點:“他,讀書?”還性子跳脫?懷疑佩玉說錯了人。
佩玉想起小時候,那個時候不是如今這樣,曾經這裡坐着很多人充滿着歡聲笑語,其中二哥的聲音最大,二哥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經常惹禍,常要大哥跟着背鍋,那時候他嬉笑怒罵都在臉色。
佩玉低下頭,鼻子發酸,“二哥曾經還要考狀元呢?”
要是沒有八年前的那場變故,二哥可能真的已經做了狀元,那豈不是和嫂嫂更相配了。
屠嬌嬌還是有些懷疑,傅淩那粗壯的胳膊,挺拔的身形,怎麼看都不像個讀書人。
她留意到佩玉的異樣,心中的疑惑就不好再問了。
傅家男兒不是自小習武嗎?他怎麼還想考狀元,不過這些疑問以後再說,近在眼前的是婆婆又出招了。
“三郎,明日不如由你送若楠回常州吧,年關在即,路上不太平,這樣我們也放心些。”
許氏這話一出口,衆人又靜了幾分,老夫人看了一眼許氏。
“那就勞煩二哥了。”周若楠起身道謝
一頓飯吃的膽戰心驚,好在終于吃完了,衆人散了,老夫人叫住了許氏。
“你到底在胡鬧什麼!
許氏面對婆母天然氣弱,低頭小聲辯解:“我也沒做什麼。”
“三郎已經成親了,你那些不靠譜的想頭也收一收,若楠可是周義的獨女,你别剃頭擔子一頭熱,連累了人家姑娘家的名聲。”
“我又不會真做什麼。”她隻是想孟氏知難而退,認清自己的身份。
老夫人真是拿這個兒媳沒辦法,真是一盞桐油燈不點不亮。
周家早已今非昔比了,她想人家女兒做兒媳,也不問問周義肯不肯。
這邊老夫人在數落着許氏,南院客房,周若楠和侍女也在說着這事。
“小姐真不應該留下來等的。”她們為小姐抱不平,傅家郎君怎麼能如此冷淡。
“她真的很美,對不對。”周若楠問她的侍女。
孟氏的名聲天下皆知,人人都說孟家女賢淑識禮,可沒有人說過她會這麼美,
哪怕她車馬勞頓,依舊美豔動人,周若楠那一刻是有些嫉妒的。
幽菊是伺候她最久的人,最知周若楠心思的,“小姐也一樣美,再說了,傅節帥又不是貪戀美色之人。”
是啊,周若楠盯着鏡中的自己,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長得好,可有一人卻看不到。
“幽菊,我不甘心,那本應該是我的位置。”
要不是朝廷突然下旨,她是有機會的,孟家女占了名分,不能再占了他的心,她不甘心,不服氣。
“我要再試試。”她要得到傅二哥的心,他的心應該屬于自己。
回常州有三天路程,這是她的機會,有些東西不能讓,是她先認識傅二哥的,已經認識了十二年,她知道傅二哥的一切喜好,孟氏如何能比。
“可,将軍……”幽菊提醒周若楠,“将軍那邊知道了怎麼辦?”
父親,就算父親反對,她也要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