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再過幾年你都三十了,别人這個歲數孩子都打啤酒去了”
靠在椅子上望天的人終于有了一點反應,偏過頭滿臉被折磨後的無奈,深吸一口氣本森準備做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走上前單膝跪地,掏出從老媽手裡順來的戒指,早上園丁剛修剪的草坪散發着青澀味。深呼吸他嗅到一股香味,那應該來自于林安新買的熏香。
“我真誠的希望你能考慮和我在一起,我媽對我妻子的要求就是一個活着的人類女性,而你超出這個要求非常非常多。如果你和我在一起,那你會得到整個銀行,也不用擔心身份,我早就想回國防軍了。”
“所以林安女士,請問你願意和我共度餘生嗎?”
望着那雙相當真誠的藍眼睛,大腦呆滞幾秒林安思考是不是自己喝多了還在做夢,她大早上九點起來,看見這個消失許久的家夥出現在後花園,還霸占自己的寶座。
然後這個家夥又單膝跪地和自己求婚,那樣子比鑽石還真,一點都不像在戲耍人。而她頂着雞窩頭,睡裙上還有昨晚夜宵的污漬。
上帝啊,她最好祈禱艾德曼沒回來,不然他看見這場面的話,絕對會一槍打死他的。
“所以你現在,是在和我求婚?”
“我想是的。”
又将戒指往前送上一點,心裡忐忑不安,本森慶幸艾德曼不在家,不然他肯定會殺了自己的。
“所以你願意接受嗎?”
“有沒有人告訴你,跟一位女士求婚,最好别選她剛起來頭沒梳臉沒洗牙沒刷,連衣服都沒換的時候。“
“我接受你的真實面目。“
“…“
這場倉促的求婚毫無疑問被林安拒絕了,看着那落寞離去的背影,這感覺實在奇怪,就像看見猴子算出宇宙真理拿了諾貝爾獎一樣詭異。
她隻能接受本森跟個花孔雀一樣散發自己的雄性魅力,他就該是電影裡存在就是為了賣/肉的那種角色。她實在想不出兩個人結婚過日子的模樣,她多次幻想過和艾德曼結婚,甚至和菲力克斯,但本森從來沒出現在這一選項裡過。
該死的,她就該戒酒。
中午她如約和簡妮以及她的姐妹吃飯,三姐妹坐在一起有說有笑,隻有林安因早上的沖擊顯得心不在焉,甚至把香腸塊切落在地上。
“親愛的,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放下刀叉輕聲安慰,簡妮今天心情也不算好。早上她發現自己那個兒子居然破天荒的打發蠟收拾自己,而他還順走了自己的戒指,回來後更是滿臉失望的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她們才剛見面,這小子居然都不理自己,真是傷透老母親的心,天知道她多擔心,擔心那鐵皮怪物變成棺材帶走她唯一的孩子。
“沒什麼,就是怎麼說呢…”
端起咖啡嘗試平複心情,晚上就是變裝舞會,她準備多喝點咖啡提提神。
“就是一個有點意想不到的人,他和我求婚了。”
“什麼?”
對面棕發粗眉三姐妹同時出聲,林安實在搞不清她們為何做如此反應,但也知道她們想要什麼答案。
“我拒絕了,他可能是個不錯的情人,但我想不到和他結婚做夫妻的日子。”
心裡感謝上帝不是自己害怕的那個答案,捂着胸口順氣,簡妮覺得不能坐以待斃了。她的外甥女都有孩子了,而自己兒子還天天捅咕模型,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恨自己為什麼沒再生個女兒。
起碼在養廢一個的前提下還能有一個好的。
“抱歉親愛的,我有些事要處理,我們晚上見。”
“好的。”
依舊小口抿下咖啡,融化的奶油中和了那一絲苦澀,右眼皮突然狂跳到服務生以為她中風,捂着右眼低頭喘氣。剛剛她莫名感覺到一陣心慌,就像一隻手拽緊了心髒一樣,讓她全身冒冷汗。
端着咖啡杯的手有些顫抖,看着街上風景分散注意力,莫名間她突然想到艾德曼。
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是否還在回憶那晚夢境中出現的一個吻。
那并不是夢境。
在他熟睡後,看着懷裡毫無防備的人。興許是那幾口高度數酒精作祟,将散落的頭發攏到耳後,俯下身那一吻落在唇邊,夢寐以求的那句短語也呢喃在耳畔。
至于為什麼這樣做,林安也不明白,或許隻是想知道那張象征薄情的唇親上去會是什麼感覺,又或許隻是在同情這個可憐蟲,畢竟他這種後方人員很大可能死在紐倫堡審判上。
兩個紐倫堡讓她們生離死别,如果走上絞刑架前連一個吻都得不到,那未免太可憐。
以及她沒破壞自己的規矩,沒親嘴,隻是親在了嘴角而已。而且他徹底醉倒,恐怕隻會以為是一個好夢。
一個不能見人的好夢。
變裝舞會熱鬧非凡,流蘇裙擺随着走動搖擺,胸前的顫抖花胸針也抖個不停,昏黃燈光下閃着隻屬于鑽石的耀眼光芒。
端着杯香槟,林安越來越讨厭本森那個家夥,他的突然行動讓她莫名糾結起來陷入不安,這毀了她一天的好心情,以至于她都摔斷了三根鉛筆。
而那莫名的心慌也一直在,色調更淺的藍眼睛更是不停出現在腦子裡。
“親愛的,你在這啊。”
身着綠色裙子的簡妮面容和善,親昵的行着貼面禮,不得不承認簡妮的到來緩解了不少焦慮。而對方面色紅潤,塗着鮮紅色唇膏的嘴唇微張又合上,林安猜她大概是有話說。
“您是有什麼好事要分享嗎?”
“确實有一件事,而且挺不好意思的。”
“但說無妨。”
伸手幫忙整理有些散落的頭發,擔心兩人關系會不會在這晚結束,但簡妮覺得人還是要為自己搏一搏,她一直都是這樣教孩子的。
而且萬一成功了呢?那不是皆大歡喜?
“其實我帶了我兒子過來,希望你們兩個能見一下。”
“啊?”
保持着禮儀,林安明白了這段時間簡妮為什麼頻繁光顧。雖然有一點疑惑她居然能接受自己這個非德人,但她倒也不覺得難過羞恥什麼的,畢竟這些錢可是真進自己口袋了。
大不了就搬出梅莎,委婉的表示她還沒這種想法,她可是一個保守的東方人,結婚這種事當然要聽家長的。
順着簡妮示意的方向看去,晃着酒杯的手逐漸停下,當雙方都看清彼此樣子時。林安感覺自己腳趾都能扣出一個盧浮宮來。
她怎麼就沒想明白這張臉為什麼眼熟呢。
“琳娜,這是我兒子,本森·霍夫曼。本森,這位是琳娜·勒羅伊小姐,快打個招呼。”
毫不知情的簡妮并未發現這尴尬的氣氛,而本森也緩過神來,握緊雙拳,他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他必須解決這個尴尬局面,因為林安看上去很不舒服,他要挺身而出,就像艾德曼那樣。
“媽,她就是艾德曼的前女友。”
“什麼?”
“以及我也在追求她,早上拿走戒指也是去求婚,但她拒絕了。”
“什麼??”
“所以請你不要出手幹預了,我尊重她的一切決定。”
“什麼???”
捂着臉無顔面見簡妮,把頭低到頸椎扭曲,林安隻能慶幸沒人能聽到她們的對話。
以及有沒有人告訴這個傻子,人活在世最重要的就是管住那張嘴。
當然她這個沒管住嘴的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