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攪拌着水杯當中慢慢蕩開的速溶咖啡粒,我剛剛結束完一頓簡單而迅速的午餐,而卧室中的其他人還在各幹各的。
群青依舊在我的筆記本上敲敲打打,子琪和馮朵則沒事人一樣玩着即時對戰的手遊,一切都波瀾不驚,似乎剛剛上午就在二樓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過去了。
我打開窗戶,才發現被雨水打濕的爬山虎葉。娘子山村由陰轉小雨,山背将這裡的視野隔斷,原本清新的山間空氣也因為眼前這一小方逼仄的景色變得潮濕,給周圍的一切蒙上薄薄一張紗罩,總令人看得不是十分清晰。
這股不安定的氣氛是整片山區給我帶來的第一感覺。
這些看上去甯靜而平和的事物之下隐藏着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也許還要等待楊芳蕊的解釋,但她的話我們也未必能夠完全相信。
“下午一點了啊。”李子琪本來是躺在床上打遊戲的,在打完上一局之後好不容易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現在又不想動了。
“外面開始下雨了。”
“你帶傘了嗎?”
“帶了,不過就一把。”
“啊?”
她轉過頭,“群青呢?你也隻帶了一把…那沒辦法,我們隻能共一把傘了。”
和我預料的一模一樣,李子琪那個不大不小的背包根本裝不下什麼有用的東西,除了她的手機充電線和化妝品,我都懷疑她有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警察呢?剛才不是說馬上要全部離開這裡。”
“不管他什麼時候來,先檢查一下有沒有漏掉沒拿的東西。”
“尤其是你,”我一邊說着一邊把子琪搭在桌子上的那一條牛仔褲收拾起來,“你自己的衣服也到處亂放?”
“幫我收一下嘛,我的包在那上面…”
“你再想一下你還有什麼沒有拿到包裡面,别到時候還要繼續回來找。”
“嗯…應該沒有了…”子琪嘟囔着,并未認真聽我的話。
“你就别管她,反正也沒帶過來幾件東西。”群青把筆記本關上,她應該是提前把除了電子産品的其他物品都裝到書包裡去了。“班長那裡還有什麼新的消息。”
我搖了搖頭,任東風那棟房子的人已經全部被轉移出去,不過他除了告訴我這個,其他的消息還沒有回。
一天之内隔着短短一段路就發生兩起基本可以被斷定為謀殺的案件。過了兩三個小時,現場人員居然還沒有被全部集中控制起來,我不禁要對這地方片警的辦事效率打上一個問号。
在我們這棟房子中中毒的中年婦女,死于早上五六點左右。
而任班長那邊的命案則發生在今天淩晨。這算是目前我們能夠掌握到的,也是警方願意提供的基本信息。
與因□□中毒去世的鄧嶽姑媽不同,第二位犧牲者是和我們年齡相仿的年輕男人,手法上也和下毒這種人人可以做的來的事相去甚遠。任東風的描述是:非常可怕的缢死。由簡潔的方式演變成暴力犯罪,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兇手不大可能是一位女性了呢?
“被轉移出去之後,還會允許自行離開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馮朵關心起來我們自己的去處問題,畢竟楊芳蕊家的兩間小别墅都要被封鎖起來。
娘子山村這種地方,也不像是能在短時間内,提供這麼多人住宿空間的樣子。
以前碰到這種情況的話一般是至少要在當地警局呆上一整天,可是看着這裡片警的效率,我也沒辦法準确回答她的問題。
“先要去警局登記…關在房子裡錄口供取證什麼的…”子琪随口回答道。
“一般來說…不到一天就會放我們走的。”
“啊?你怎麼這麼熟悉?”
“這個嘛…以前有過類似的經驗…哈哈…”
子琪露出尴尬的微笑,順便坐起了身子,她現在的狀态太過放松,完全沒把馮朵當外人,所以什麼都直接脫口而出。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之後,也隻能蒙混過關。
這倒不是什麼一定不能透露的秘密,所謂的Club網站,以及類似的問詢經驗,都是過去某些潛藏于隐秘處的事件,在我們三人腦海中,共同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