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婚禮前一天,就是槟知群青你們來的那天上午,我和鄧嶽來縣城最後确認了酒店裡的桌數,清點了一下要來的人,就準備開車回家了。一起過來的還有鄧嶽的爸媽和姑媽,他們家是不要求我叫我嶽母嶽父爸媽的,但他們還是對我格外好一些,從小到大看着我長大,算是他們的半個女兒了。
原本我都是很放心他們,再加上李宇仆安排的酒店,我也沒有太多可說的,看完那個累了幾層的婚禮大蛋糕和整個酒店的裝飾,就打算坐嶽父的車回娘子山村。
因為我爸爸很早就離家了,也沒有那邊的親戚過來找過我們,我媽也是孤家寡人一個,為了湊娘家人的數量,我就幹脆把我的小學初中中專的同學請過來做客,再後來就是你們過來那時候了。
印象比較深的呢,是馮朵,她好像早幾天就已經住在縣城,在你們一起過來的前一天就來了我家。她确實和我的關系蠻好,這麼多年能有聯系的同學對我這麼一個沒什麼血緣親屬的人很難得哩,可她也有她自己的事情,我們見面聊了一會天,她人也不見了。直到後來朱家豪,任東風還有你們幾個都來了,我才真正覺得我結婚的時候身後有一點依靠,畢竟結婚的時候,左右各兩邊的席面就是兩家人,我和我媽隻算的上兩個,鄧嶽光他媽媽那一家人就不知道坐幾桌,當然這都是後話。
婚禮前一天晚上,我和鄧嶽到處問候這個親戚那個親戚,都是他們家那邊帶來的三大姑四大姨,從來沒有見過的小叔子大舅子我也是叫了有幾百遍。那會子我還是一直在你們住的那棟房子裡的,那個時候你們應該在樓上,因為我記得我們七點多過去到各個房間裡串門問好,馮朵跟我發消息說你們來了的時候就是那時的事情。
我笑得臉都僵了,還要去二樓見鄧嶽姑媽他一面,才能回自己的房子。
那個時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姑媽活着的樣子,現在五月份他姑媽睡得就很早了,我們大概是八點鐘進去串門的,那個時候我們一進門,鄧嶽姑父和鄧嶽他爸也就出去到下面敬酒去了,而他姑媽躺在床上旁邊還坐着鄧嶽的堂姐堂哥和曉曉,鄧嶽他姑媽倒是很喜歡曉曉姐這樣的女孩子,我覺得她應該是給鄧嶽那個弱智堂哥物色以後的老婆,不過他肯定是夠不着曉曉,差遠了。
就那個時候床頭椅子上面就已經有一盤雪棗,就是你們警察之前說她吃了之後中毒的那個點心,一盤有好大幾個,我們都随便拿的,還都吃完啦。我也沒在意那個零食中間是不是有人換過動過,但是我最後還拿了半個吃,那個時候不可能是有毒的吧,後來曉曉姐有事走了,再坐了我記得十幾分鐘,我們也是要走開了,這時候我記得是零食還是擺在那裡根本也沒人動過,她老人家要睡覺了,我和鄧嶽還有他堂哥堂姐也暫時把門帶上。
再後來就是鄧嶽開車把我送回另外那棟我和我媽一直住的樓房。
要說絕對意義上我最後一次見到鄧嶽活着的姑媽,就是我們後來十點左右的時候還給鄧嶽姑媽打了一次視頻電話,因為她患了一個叫類風濕骨病的東西,還老眼昏花地,自己也體虛,我們還是不太放心,視頻電話裡她倒是完全沒有大礙,不可能中毒,鄧嶽還要她關了空調不要冷到骨頭了,她拿着空調遙控器把空調關了,這個天氣雖然熱吧,但是類風濕這個病确實是冷不得的,她還要定時吃藥。我們微信視頻打電話打了有半個小時,直到老人到床上了要睡覺了我們才挂斷。
再後來就是第二天早上過來的時候,他姑媽的門怎麼敲都敲不開,等到我們去聯系鄧嶽姑父拿備用鑰匙過來打開門的時候,就隻看到她整個人趴到地上,那個場面呵,我當時心理的想法是,肯定是腦卒中,當然我那個時候還完全沒有想到還要死那麼多人,隻是被吓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