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斯自動過濾了她的話,向約爾遞出自己的咖啡杯:“約爾前輩,咖啡請分我半杯。”
她的家有娃娃臉的遺傳基因,她的父母和遠房親戚都很難從外表推斷年齡,伯尼斯看上去和真實年齡比要小上一輪。
戴上眼鏡甚至能在高中生中蒙混過關,伯尼斯用真容裝起23歲毫無壓力,實際上她比約爾還大一歲。
約爾呆呆地嗯了聲,給她倒了半杯咖啡,分毫不差。
卡蜜拉她們沒得到回應,自說自話也讨夠了,便成群走了。約爾沒受到任何影響,将咖啡液緩緩注入兩隻白瓷杯中,騰騰熱氣模糊了她柔潤的绯紅雙眸,接着她把兩隻杯子放在托盤上,要給課長和副課長送過去。
這樣認真工作、乖巧無害,甚至有些呆闆的女性多少激起了伯尼斯的愛護心。
她提醒道:“約爾前輩,結婚是很重要的事,需要再三考慮。你不要因為她們的話太緊張了,要是因為局勢問題急着結婚,說不定會遇上婚姻騙子。”
約爾不明白伯尼斯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但還是很有禮貌:“謝謝,我會多加小心的。”
氣氛有些沉默,伯尼斯打趣道:“周末的派對,找不到男伴的話幹脆拜托我吧。”
她點頭道謝,便端着咖啡離開了。聊天是一點都沒法進行啊,伯尼斯喝完自己的半杯後也離開了。
下班後不久,便迎接今日的夜生活。
伯尼斯的夜晚通常用便利的娛樂活動打發了,與她截然不同的是白天的同事——約爾,夜晚的時候叫她的代号“荊棘公主”更為合适。
約爾·布萊爾,是位職業殺手。
現在她正為了向弟弟誇下海口苦惱,為了拒絕弟弟給自己介紹對象便撒下了已經有和自己一起參加派對的男伴,這樣的謊言。
“怎麼辦……”
約爾思及此事,愈發憂心忡忡,雪上加霜的是唯一一套正裝因為自己沒注意,在剛才的戰鬥中破損了。外面被積木般的人體堆滿了,每塊都淋滿了草莓醬。
她努力用流水沖刷手上的血迹,莫名想到伯尼斯說過的話。
約爾前輩端過去的咖啡會更好喝……為什麼呢?她不禁喃喃自語:“難道說咖啡和人類組織碎屑加在一起味道會更好嗎?”
決定有機會自己試試看,約爾又自然地想到午休時對方說的話。歪主意從腦袋裡冒出來,要不讓伯尼斯小姐僞裝成自己的男伴?
“不行的吧……”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主人打消了。
伯尼斯當然不知道同事的夜生活竟然如此血色沖天,現在她的心情很不好。她被上司叫出來加班了,哪怕有晚茶都撫慰不平内心的不滿。她嘴上與上司在進行普通人間的家常聊天,實則在用唇語溝通。
「叫我出來幹什麼。」
對方卻是深深看了一眼她空掉大半的盤子。
「你現在怎麼越來越喜歡吃點心了?」
「和工作沒有關系吧。」
伯尼斯曾因為工作繁忙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吃過點心,漸漸淡忘了點心的美妙之處,還想着有朝一日再吃卻不是很深的執念。
如今恢複這個習慣已有小半年,伯尼斯隻恨自己當初抛棄了這個習慣,戒斷後複吃使得她愈陷愈深。
她再也不會幹把工作都攬到自己身上導緻沒時間吃點心的蠢事了!
上司可算是講起正事。
「岩鹨那邊需要找位女性組建家庭。」
伯尼斯有理有據地将工作推回去。
「我才23歲,你還不如讓杜鵑去,她的年齡正好到東國人的‘還不結婚肯定是在當間諜’标準。」
「雖然是‘23歲’,還是找個男朋友充實日常行動比較好,不能讓人懷疑到你身上,你的身份最禁不起探究。如有萬一被遣送回國,按照你現在獲得的情報成就,實在是無顔面對五長官。」
事情已經講完了,再待下去聽到的隻有教訓人的話。伯尼斯總覺得這個上司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喜歡沒話找話,指令下達糊塗不說,還因為下屬反駁就收回來。
伯尼斯很是不耐煩,自己當科長的時候可沒這麼無效率。她看了一眼腕表,故作驚詫。
“已經這個時間了?贊克你也早點回去吧,要是你的女朋友像上次一樣誤會我就不好了。下次有空再聊喽。”
說完不顧上司頭疼的表情,伯尼斯徑直離開這間隻在夜晚營業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