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毅然接球的樣子無法讓伯尼斯意識到,她沒辦法把尤裡的獻身視作理所當然。
排球掉在地上,尤裡揉揉微微發燙的前臂,還沒抱怨“姐姐你太用力啦”,伯尼斯先擡起他的手腕,聲音有些啞。
“疼不疼?”
尤裡靜了兩秒。
“啊剛剛沒感覺,但突然…這種疼痛簡直沁入骨髓!當然不是姐姐的錯,緩過去就好了。拜托懷特小姐——”
“我給你揉揉。”
伯尼斯按了兩下,尤裡就複活了,臉還很紅。
弱者,居然用這種一次性的小把戲,假裝自己給喜歡的人拖後腿有什麼好處嗎。夜帷滿是不屑,不過她站不住了。
約爾覺得場面奇怪,不知道怎麼說,但尤裡和伯尼斯絕對比勞埃德和菲奧娜奇怪。
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
打斷黃昏用來調節氣氛的話,夜帷加入新手訓練隊。尤裡和伯尼斯被她排擠到一邊,玩他們的快樂小遊戲去吧。
“你控制力道的能力太差勁了,先對牆墊球。”
與冷淡的話語不同,夜帷的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她會證明自己全方位優于約爾·布萊爾的性能,先從排球開始。
菲奧娜小姐居然這麼為自己着想,約爾感動的同時有些心虛,她是不是不該懷疑她和勞埃德先生有什麼?就算有關系她有立場管嗎……不行,她不能再回到被尤裡安心的生活去。
約爾回憶起伯尼斯的話。沒錯,自己可是勞埃德先生的妻子,不能再消沉下去!
于是在給牆壁造成三個大坑後,約爾終于看看掌握墊球的力道。
黃昏平靜地想還好這是無人管理的牆壁,管理官不用報銷賠償,她一定很高興。
力氣挺大。夜帷擺好墊球的姿勢,示意約爾來,約爾手裡拿着排球,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她真的能做好嗎?
三分鐘後黃昏為了不讓勝負欲上頭的夜帷繼續挑戰約爾,導緻手臂變成烤面包拉住了她。
與近處的硝煙不同,被奪走排球的伯尼斯和約爾沒事幹,并排坐在場地的長椅上。
伯尼斯打量他:“你把我送的戒指收起來了?”
尤裡有些不好意思地扯出項鍊,戒指被他穿了根黑繩挂着,平常貼着他的胸膛。伯尼斯好奇地觸碰,上面還戴着尤裡的體溫。
想起中尉“你這樣不行求婚戒指哪有自己瞎挑的”的教誨,他深呼一口氣:“懷特小姐可以和我去看戒指嗎?”
見她很詫異,尤裡連忙解釋:“其實我還是想給懷特小姐一個驚喜,但是想到,或許會選到你不喜歡的我就會害怕。”
伯尼斯壓抑自己的呼吸,這瞬間她幾乎不敢看尤裡。
現階段她是不可能答應尤裡的求婚的,最多釣着,她不應該答應尤裡,畢竟她現在是〈疏剪〉計劃的代理者。
利用就足夠糟糕了。來自多瓦的判斷總有一天會突然引爆,把他的幸福炸得粉碎。
“尤裡,我……”
尤裡興緻勃勃:“對了,我還争取了去多瓦工作的機會,不過要排到好幾年後了,我想去懷特小姐上學的地方看看。”
伯尼斯在等對多瓦有些了解的尤裡問自己,為什麼當時她會說出有關煙草的悖論,但是伯尼斯沒等到。
再次感到尤裡對自己荒謬的信任,伯尼斯鬼使神差地問他:“尤裡你喜歡多瓦嗎?”
“倒也說不上…當然還挺喜歡的,小時候他們來尼爾伯格發過糖果和書,我們住的地方也有份。”
不管是姐姐還是他都分到了充滿幻想的兒童繪本,傳統的公主王子、女巫還有和平的故事,無法撫平任何人因為戰火受到的創傷。
多瓦離東西兩國太近了,在大部分普通人眼裡,他們發生戰争時多瓦好好的,就傲慢地端坐在那裡,時不時給點小小的助力。和繪本一樣,簡直就是虛妄的童話,偏偏自己并非童話世界的住民,可确實看見了讓人心馳神往的和平。
尤裡并不喜歡這種書,自诩早熟的他一向對幼稚的東西嗤之以鼻。
但對于年幼的他們确實是有價值的。
伯尼斯對自己說,她是支撐多瓦運轉的齒輪之一,她不重要,但總有點意義,不能背叛它。給尤裡留下一場美夢真的好嗎?
被私心染渾的任務,正确的完成方式注定是她想不到的。伯尼斯輕快地答應他:“好啊,我很期待。”
尤裡發出“呀吼吼”的怪叫。
約爾他們的訓練告一段落,伯尼斯如計劃中那樣提出2V2的對抗賽,很不符合排球的規則,為的是借此更好地觀察菲奧娜和勞埃德,普通同事不至于在體育活動上也很有默契吧。
把球一放,伯尼斯興高采烈地宣布:“那我來當裁判!”
但是對抗賽未能如願發生,不速之客光臨這裡:“誰讓你們用這個場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