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腳步聲和氣味讓尤裡瞬間機警,察覺到身邊人的異常,伯尼斯不明所以:“尤裡,怎麼突然不走了?”
是姐姐出現在附近——尤裡在猶豫該怎麼說,伯尼斯就主動松開牽着的手,尤裡高漲的情緒瞬間暴跌,當然表面上他沒有任何疑問。
尤裡:“姐姐在附近。”
伯尼斯掃了一圈:“在哪?我怎麼看不見。”
“我聞見氣味,還有姐姐的腳步聲。”
做任務時會改變氣味和步伐果然是正确的。伯尼斯假笑着誇贊:“不愧是保安局的,就算瞞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吧。”
聽起來很像諷刺,反正對他來說根本談不上好事。尤裡沒法否認僞裝關系一開始能帶來新鮮感,可他并不是很感興趣。
但是懷特小姐看起來非常享受——對方的眼睛亮得吓人。她非常大方地承認自己喜歡這種感覺:“很有樂趣不是嗎,我和尤裡在偷偷地躲某個人,就好像我們在執行秘密任務。”
尤裡有些無奈:“任務不是這麼執行的。”
“說得對,畢竟你才是專業的。現在我們該藏在哪裡?”
加速的心跳使得情緒有所回升,尤裡拉着伯尼斯往人群裡逃,邊逃邊把風衣外套往伯尼斯身上蓋:“大部分是根據特征記憶别人的,換個發型或改變以往的穿搭風格就無法立馬認出來。”
“這時候不能讓對方和你單獨對視,混到很多人裡擾亂感知就好啦。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對方有‘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印象,不能給她有意識尋找你的契機。”
說着尤裡拉上風衣的兜帽,蓬松的發頂瞬間被有些硬的布料壓塌。正如千裡之堤潰于蟻穴,精緻的發型因此崩塌。
尤裡感到抱歉,但在伯尼斯微怒地瞪了他一眼後,歉意變成了快樂。
“這樣姐姐肯定認不出你了,看背影的話。”
“是啊,畢竟我從來沒穿過這款風衣。”
隻要尤裡想,他的表情管理能力十分優異,但伯尼斯還是從蛛絲馬迹中看出端倪。她一把掀下帽子,雪上加霜的靜電把頭發變得更亂,尤裡臉上的裂痕擴大了。
伯尼斯面無表情地指着他:“不許笑。”
尤裡再也忍不住了,扶着路邊的電線杆彎下腰。他确實如伯尼斯要求的那樣沒笑出來,但抽動的嘴角和痙攣般的身體讓場面變得更詭異了。
算了,她不會計較别人笑确實很好笑的小問題。伯尼斯歎了口氣:“你笑吧。”
擦去生理性眼淚,尤裡嚴肅地站起身:“抱歉懷特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去找個地方重新整理一下。”
尤裡抽空看了眼廣角鏡,人群另一邊象征着姐姐的小點已經看了過來,在短暫的猶豫後往他們這邊接近。他的餘光很快收回來,連伯尼斯都沒察覺到。
她深深地歎氣。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伯尼斯繃着臉,一把沖上去揉亂尤裡的頭發,在與他的對視中一字一頓地說:“我也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吧?”
“當然。”尤裡愣愣地點頭。
随即伯尼斯綻放出一個笑容,連帶着尤裡嘴角也染上笑意,她輕快地挽住尤裡的胳膊。
“那我們繼續。”
熟悉的腳步聲在幾步之遙的地方頓住,約爾靜靜地看着他們,頭往左邊歪,似乎在試圖理解什麼。
“中午好尤裡,還有伯尼斯小姐。你們是有事一起出門嗎?”
“是啊,”如果伯尼斯沒緊緊挽着尤裡,感受不到他轉瞬即逝的僵硬,“有點工作上的問題拜托懷特幫忙。姐姐你呢?”
“我也是在處理工作。”
“市政廳今天不是放假嗎?”
約爾瞬間慌張,伯尼斯明白她剛才指的工作恐怕是在為〈花園〉處理問題。伯尼斯趕緊打圓場,向尤裡抱怨。
“肯定是又被叫去加班了。你都不知道部長有多喜歡折騰約爾前輩,約爾前輩就是太溫柔了,下次得好好拒絕才行。”
約爾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自己和部長的聯系在外人看來這麼深嗎?這可不行啊,不能讓其他殺手的身份也暴露了!
在尤裡逐漸爆發的攻擊性中約爾連忙開口:“啊,和部長沒關系啦。是我自己周五有地方沒處理好才回去的。”
“姐姐沒遭遇職場霸淩吧?”
“當然沒有!”
其實八卦三人組時常的擠兌也能算在職場霸淩的範疇,伯尼斯想,不過約爾的鈍力感恐怕從未感覺到。
要是嚴重到約爾能感覺到的地步,恐怕對方就要因為妨礙約爾正常進行表面工作命喪荊棘公主手下了。
不知不覺間伯尼斯已經和尤裡保持了正常的距離。她适當地放緩語氣:“什麼嘛,是我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