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
在座的所有人:“……”
程時北的視線似乎也短暫落到自己身上,很快就移開。
劉芮茜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姜以棠硬着頭皮,拐了個彎。
“有誰問了你……怎麼像你一樣找個這麼愛你的老公嗎?真是太幸福了。”
語氣誇張得像美國電影的中文配音。
但劉芮茜滿意了。
“其實也還好吧,隻是我覺得應該要門當戶對,從門當戶對的裡面找一個愛你的就行,要求呀,别太高了。”
翻譯過來就是——你别想着能像我一樣找一個這麼優秀的老公,找個跟你一樣普通的就行了。
話語中的傲慢和輕視顯而易見,但沒人會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姜以棠說話。
沈樂瞥了程時北一眼。
後者坐着晃了晃酒杯,依舊是漫不經心地模樣。
沈樂突然有點替姜以棠難受。
端着杯子起身,替她解圍。
“我也特别羨慕呢,新婚快樂呀茜茜。”
圍沒解到,劉芮茜看到沈樂,卻想起前幾天的熱搜。
“對了,以棠你怎麼還和沈樂去寺廟裡求姻緣?你要是想談戀愛可以跟我說,我給你介紹呀!”
“也是,像以棠這樣的乖乖女,就沒談過戀愛。”
姜以棠愣了一秒,她愣住是因為她沒想到沈樂去寺廟被爆了出來,而這一秒落在别人眼裡,更像是心思被戳穿之後的尴尬。
所有人都喜歡看樂子,無數道視線落在姜以棠臉上。
“我……”
而就在她猶豫的幾秒裡,忽然有人開口,聲音清晰卻又冷淡。
“她談過戀愛。”
全場愣住,開口的是一直惜字如金的程時北。
劉芮茜沒想到程時北會拆台,臉上挂不住,語氣酸溜溜。
“我倒不知道,時北你還挺了解以棠,你們應該不熟悉吧?”
程時北擡頭卻不看劉芮茜,視線直直落在姜以棠身上。
“不是嗎?”
輕飄飄的幾個字,讓姜以棠心裡一跳。
那段過去鮮為人知。
她腦袋裡隻浮現出幾個字:程時北是瘋了嗎?
他想讓她怎麼回答?
他要讓她回答是,然後讓所有人逼問是和誰,或者是怎樣的一段過去嗎?
如果她回答不是,那所有的人會轉而問他,到時候他又會說出怎樣的話?
她了解程時北。
這句話不是在向她求證,更像是在逼她承認他們有一段過去。
但兩人明明已經斷了聯系七年,這時候為什麼要說這番話?
為了讓她難堪麼?
姜以棠心裡翻江倒海,桌上另一個女生突然一拍腦袋。
“哦對!我也記得以棠在談戀愛呀,之前在朋友圈發過!”
女同學說的是章躍,今年情人節她在朋友圈裡發過兩人的合照。
但兩人早就分手了。
沈樂也知道,但這時拆穿兩人分手,無異于是拆姜以棠的台。
沈樂親昵攬住姜以棠的肩膀。
“是呀,以棠現在正在戀愛呢,上次那個寺廟你們也看見啦,她是陪我去的。”
拿前男友來擋初戀,姜以棠覺得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了,卻隻能勉強笑着回應。
“對,我之前有在朋友圈發過我男友。”
那女生又補了一句,“我記得看合照你男友還挺高,有一米八幾吧?”
姜以棠笑起時眼睛像兩輪彎月,倒真像在熱戀中,“一米八四。”
周圍人客套地稱贊了幾句她愛情甜蜜,隻有程時北坐在姜以棠對面,蓦地勾唇嘲諷一笑。
“程哥,你怎麼知道姜以棠在談戀愛呀?”
程時北放下手中的茶杯,言簡意赅,“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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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時北沒坐多久就禮貌告辭,駕車離開。外面下起小雨,片刻後雨勢轉大,砸在前擋風玻璃上,快速暈開。
黑色的奧迪rs7上了高架,有電話打進來。
程時北打開雨刷,剛一接通許昊就直嚷嚷。
“不是,大哥你真去劉芮茜婚禮了?姜以棠呢,也去了?”
握着方向盤一腳踩到快車道,言簡意赅,“去了。”
“還念念不忘呢?”
程時北答非所問。
“家裡跟劉芮茜未婚夫有些往來,禮節而已。”
“不是為了姜以棠去的?”
嗅到八卦的氣息,許昊像捕兔的狼一樣嗅覺敏銳。
“那為什麼前幾天還說着不去婚禮,看到了熱搜上姜糖和沈樂一起出現,就收了人家婚禮請柬?”
“恰好碰到。”
沒等許昊罵他嘴硬,程時北就幹脆利落挂斷電話。
下了高架,低調的黑色奧迪緩緩駛入江都最老派豪華的地界。上世紀老派洋房矗立在兩邊,時不時能看到政府立着的“保護建築”标識。
程老念舊,不願搬出當年的老洋房,老宅附近有不少的名人故居現如今已經變成了旅遊景點,每天都有遠道而來的遊客拍照留戀,老宅外牆已經成了打卡景點。
因此程時北很少回去,畢竟每次回去都要經曆衆目睽睽之下駛進人文景點的尴尬。
前不久甚至還被遊客po到了網上,透過車窗模糊可見男人清晰的下颌線與性感的喉結,不少網友想要扒出他的個人信息。
#從老洋房裡出來的頂級貴少爺公子哥
那個tag下的每一句話都尬得程時北滿臉黑線。
他提前把車窗升了上去,管家打開門,車駛進去将遊客的喧嚣和吵鬧阻擋在外。
“老先生在茶室等您。”
程時北的爺爺是個妙人,舍不得老宅這個老派洋房,卻在花園和屋内采用了中式的裝扮,進去之後完全猜不到房子外面會是法國文藝複興時的建築風格。
當年程老把房子修整成這般不倫不類時,衆兒子都反對,但他誰的話都不聽,就非得弄個中西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