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霏霏選擇閉嘴。
言銳:“拒絕吃飯而已,小事一樁。”
為了讓姜以棠寬心,言銳大嘴巴開始往外漏,“之前霏霏追她男神,為了把人約出來,堅持給人送了一個月的花,結果你猜怎麼着?”
姜以棠下意識接話,“怎麼了?”
李霏霏長歎一口氣,“他說,送花就不必了,他不會跟我出來的。”
李霏霏:“但如果我堅持要送,那不如直接把買花的錢給他。”
姜以棠:“……?”
“這能忍?”
李霏霏聳了聳肩,“忍不了,所以我之後發現他腳踏兩隻船後,把他挂他們公司群裡了。”
姜以棠默默豎了個大拇指。
言銳:“所以你這個都不是事兒,他拒絕跟你去吃晚飯,你可以從别的地方進一步發起攻勢。”
“直接吃飯他可能覺得太尴尬,你可以先單方面讓他吃上東西……”
看見姜以棠臉上依舊寫着疑惑,言銳撓撓頭開始舉例,“比如你可以下午給他買一杯下午茶,或是送去小甜點,早上送早餐,晚上睡前提供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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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酒吧一條街熱鬧起來,Blu hour基本坐滿了桌,樓下有搖滾樂隊唱歌,程時北剛推開門往裡面走,就感覺自己要被轟出去。
今天在公司忙了一整天,實在想要清閑一點。
他靠在路邊,點燃一根煙。
許昊有些奇怪地跟出來,“不進去坐會兒?”
程時北叼着煙,雙手揣在衣服兜裡,聲音隐約不清,“太吵了。”
許昊覺得好笑,“大哥,我這裡開酒吧,又不是讓你配着茶的京劇戲曲,還挑上了。”
程時北瞥了他一眼,懶得接話,“不是說吃飯嗎?什麼時候走?”
許昊:“等我上去收拾收拾就出發。”
許昊在城郊找了一家炭火烤肉店,一路興奮地講那裡的烤肉有多好吃,林譜銜偶爾還應幾句,程時北則是冷冷看着窗外,一言不發。
雖然程時北平時也總是擺着個臭臉,但此刻也注意到了他今晚上的不對勁。
剛在餐廳坐下,許昊貼心地湊過去,“一晚上苦大仇深的是怎麼了?”
程時北給自己倒了杯茶,懶懶晃着茶杯,看茶葉浮在表面沒有沉下去。
“今天我媽找我了。”
林譜銜:“阿姨找你幹什麼?總不能還是不同意泠水茶業那邊的事情?”
程時北不說話。許昊不由地想起高中時程時北和他家裡的矛盾。
那時候程父和程母忙,從來沒有管過程時北,找了幾個阿姨照顧他起居。卻又在程時北高考結束後,要求他必須學他們為他選好的專業,以後走他們的老路。
或者以後跟着他舅舅一起從商。
程時北後來一氣之下,申請了國外的學校。
說也沒說一聲,飛去了大洋彼端。
想到這兒,許昊不免想起程時北大學時候的荒唐事,不合時宜地笑了兩聲。
直到程時北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才後知後覺發現此時笑有些不太合适。
許昊連忙補救:“程哥,我隻是想起你大學時,兼職做的那些事情,有些感慨。”
似乎是有意跟父母對着幹,程時北留學時随便申請了專業。依舊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的程時北開始幹起兼職。
程家并沒有停他的生活費。
兼職不為了賺錢,隻是為了找點樂子,以及找找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林譜銜:“按理來說,現在泠水茶業做的這麼成功,他們應該不會有意見了才對。”
程時北:“不是泠水茶業的事情。”
他慢條斯理又矜貴地把餐具拆開,又用紙巾疊起擦了擦桌子。
許昊找的這家炭火烤肉雖然有名,但看上去衛生實在一般。
程時北:“我媽給我介紹了幾個女生,想讓我去見見。”
這話一出,許昊和林譜銜對視一眼,兩人瞬間明白過來。
按照程時北媽媽的脾氣,既然是介紹給程時北,那必然是她已經把過關了。
也就是說,沒經過她把關的人,想過她那一關——難。
不過程時北也不是那種會受父母掌控的人。
許昊奇怪,“無所謂吧,叔叔阿姨之前給你的建議你也沒管過,這次不也一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話都說到這兒了,許昊頗為貼心地叫了幾瓶酒上來,給程時北倒上。
程時北晃着酒杯,沒什麼胃口,有些無聊地把烤肉夾着翻了個面。
“不是這個問題。”
“我倒懶得管我媽怎麼說,反正日子是我和她過。”
這話倒像是炫耀。
許昊對這種撒狗糧行為頗為嫌棄地“啧”了一口,“你追到人姜糖了嗎?就說要和人家過日子。”
程時北輕咳兩聲,想到了什麼,“我沒追她。”
許昊和林譜銜異口同聲地“啊”了一下。
程時北放下筷子,懶懶擡眸,語氣矜貴,“她在追我。”
“……?”
許昊壓着聲音湊到林譜銜旁邊,用氣音問:“程時北是不是喝多……”
下一秒,“啪”地一聲打斷了許昊的話。
許昊哆嗦一下,隻看見程時北把筷子重重放在碗上,突然暴走。
“靠,這就是問題所在。”
程時北極為罕見地爆了粗口。
“他媽的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追我,要是我媽把她吓得又不敢肖想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