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頭皮，就事論事，“……還，還行吧。”

“還行吧”，可以有兩種理解。

一種是面對心儀異性比較害羞，不敢直接誇贊。

一種是想反駁，但是客套地選了個委婉的說法。

周凱選了後一種，一副“看，我說吧”的神色，聳了聳肩。

王可可不服氣。

“那霏霏姐，你覺得我們公司誰最帥？”

實習生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大膽。

姜以棠正處理着電腦上的文件，以為李霏霏會說沒有或者别的唐塞過去。

畢竟剛才是她說的，在公司這樣榨幹精氣的地方，誰會關注帥哥。

卻沒想到聽到李霏霏堅定認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李霏霏：“哇塞，這還用得着問嗎！那當然是程總程時北啊！”

下一秒，她像打開了話匣子。

李霏霏：“那英俊的臉，優秀的身材，和通身的精英範兒，想不帥都難好吧！”

王可可這時眼睛一亮，“對哦，要說最帥肯定是程總啊！”

周凱難得認同，“作為同性來講……程總确實挺帥的。”

結果下一秒，王可可想到了什麼，像蔫了的茄子。

“不過阿丹不是說，程總已經在相親了嗎。就算不相親，跟他感覺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相親？

車裡的人皆是一驚，言銳差點直接一個急刹車踩下去。

姜以棠打字的手一頓。

什麼相親？

她怎麼沒聽說過。

李霏霏“啊”了一聲，“真的假的？”

申悅丹有些不滿自己被質疑，滿不在乎地嘟囔一句。

“當然是真的啊！”

“他媽媽前段時間把江都各家女兒見了個遍，要求高的不行，整個相親跟選妃一樣，挑挑揀揀半天，才找了幾個往家裡帶。”

想到這兒，申悅丹更加煩躁不滿。

也不知道她那個姐姐怎麼就死心塌地地喜歡上程時北了。

但程時北居然看不上她姐姐？

明明是個傲慢又沒品味的富二代。

申悅丹沒想着要隐瞞這些，話語裡職責和評判的意味很重。

王可可：“那程總有看上誰嗎？”

申悅丹：“沒有，估計是放長線釣大魚，養一池子再來選吧。”

這話題有些不适合再往下讨論，李霏霏和言銳沒接話，聊了一會兒就過去了。

幾人又開始聊起碗上吃什麼。

姜以棠的指尖懸在報表上許久，屏幕自動息屏。

從剛才開始，注意力就不在工作上了。

兩人分開七年，曾經的少年如今變化不小，但姜以棠知道，程時北不是如申悅丹所說，那樣對待感情不真摯認真的人。

畢竟入不了他眼的人，他根本懶得多看一眼。

而真正認真了，哪怕撞了南牆他也不會回頭。

隻是……

心裡堵得慌。

看不進去工作，距離目的地工廠還有十公裡左右。

姜以棠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進和程時北的聊天頁面。

昨天原本以為今天沒什麼事情，好不容易兩人都有空，約了程時北吃晚飯。

姜以棠：【吃午飯了嗎？下午要跟着同事去工廠看打樣，可能晚上這頓飯得下次吃了】

姜以棠：【悲.jpg】

而今天中午她發給程時北的消息，他還沒回複。

在往前翻翻，最近兩人聊天的内容無非就是每日日常的報備。

而程時北似乎也很忙，回複消息很短。

【嗯】

【好】

【有事】

……

似乎這就是程時北回消息的風格。

姜以棠的思緒莫名又飄回到以前。

高中時，程時北自己發短信，也是幾個字就草草結束。

那時候自己怎麼沒覺得，讓人這麼不開心呢？

想也想不出答案。

姜以棠幹脆摁滅屏幕，靠在車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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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議室出來，程時北回到辦公室，靠在凳子上揉了揉眉心。

胃部的異樣讓他有些難受，從抽屜裡拿出藥，就着杯子裡最後一點水咽下。

曹議側身抵着門進來，手上端着剛泡好的茶。

見狀，難免抱怨，“又沒吃早飯？”

曹議：“程總，你這樣兩邊跑，身體真的沒事嗎？也太累了。董總真是，稍微寬限些等你這邊輕松些了，再讓你去幫忙啊！”

自從幾天前，程時北去見了一面他舅舅，就變得格外忙碌起來。

本來泠水茶業向下沉市場推進的計劃就是在關鍵階段，現在加上了董琛集團那邊的事情，程時北更加忙得腳不沾地。

别說吃早飯了，一天哪怕能有一頓飯是準時吃了的，曹議就要謝天謝地了。

程時北沒什麼反應，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電腦裡調出剛才會議的記錄，準備再審核一次。

被當成空氣的曹議隻能上前把資料整理好。

曹議：“其實那李宏和恒輝集團那經理，丢不丢工作都無所謂吧？也沒必要讓你舅舅出面中止合作。”

曹議：“非得替以棠姐出這口氣？她不都被你招到泠水茶業來了，你在公司護着她不就行了？”

程時北把文件審核完，才擡頭看他，曹議忙把另一疊遞給他。

翻文件的間隙，程時北冷言道：“公司把她招進來，是因為她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