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落在兩人身上,天色愈晚,風也越大,風吹草動他身着着白大褂微微揚起。
冷重沒有直接上小飛船,而是停下腳步與啟相對,晚風拂過他額前的碎發一動一動的。
兩人差了一個頭啟微低頭看冷重,反之他颔首盯着啟。
冷重沒有做出任何表情就這麼看着,而啟也沒說話像是個即将受罰的小狗。
“你明明可以選擇将我撲……”冷重話還沒說完就被啟打斷。
“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主人。”
莫名其妙心就軟了下來,歎了口氣叉着手臂,看着一臉認真的啟,抽起右手在他披着堅硬衣裳的胸前沒好氣地敲了敲,說了幾個字就敲幾下。
“下次注意!”
夜色降臨,黑幕上多了滿天星與以前不同這是好事發生前的預告嗎?
告别他們之後便回去了,飛船飄在居民區上方,下面燈火通明,大概是今天心情不錯打算去看看。久時間呆在總區都快忘了民間趣味。
“主人,張霸主讓我們早去早回。”
啊?張南氏什麼時候說過了。
到了居民區人群更多,來來往往雖然不比以前那樣更有人間煙火味但至少還有些感覺,街頭小鋪也不是很多。
比起冰冷的實驗室這真的好太多了,冷重回眸看啟笑:“張叔會理解的。”
啟作為一個仿生人跟随在冷重身後,平民投來的目光數不勝數,冷重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戴了面具,他停住腳步站在一個花鋪前,花種類少都是普通小花。
“帥哥,要買一枝嗎?”
冷重剛想開口就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低頭看是一個小女孩,他愣了幾秒蹲下問
“小妹妹怎麼了?”
“哥哥你能幫我找媽媽嗎?”她哭着小臉看着冷重。
冷重已經很久沒聽過哥哥這聲,嘴角微微揚起,安慰眼前的小女孩溫柔回道。
“哥哥會幫你找,先不哭了好嗎?”邊說邊擦着她的淚水。
“好。”
小女孩停住了哭泣吸了下鼻子,冷重拉着她的小手,看了一眼啟,啟就明白了。
他們特意走到人多地方四處打聽她媽媽,這時從人群中跑出個婦女,她接過小女孩。
“謝謝你讓我找到了小寶。”
冷重:“應該的。”
突發事件結束後小女孩又向冷重喊了一聲
“謝謝哥哥。”
上了飛船後冷重久久回想着那聲哥哥,回過神來是開心但又有些落寞……
回到總區後已經很晚了,原本是想直接去找張南氏的但得知他在莺阿姨那就不去打擾了,剛想回房間就被通迅員叫住。
“冷博士,北區那要和我們來一次視頻會談。”
“好去指揮台準備。”
張南氏現在不在也隻好自己去應對,沒想到的是那韓勢天會來得這麼快。
指揮台的藍屏閃起了那醜惡的嘴臉,冷重特意一個人面對,韓勢天也沒想到隻有他一個人,韓勢天勾起嘴角。
“怎麼隻有冷博士一個人呢?”
“難道韓霸主不想嗎?”冷重輕哼了一聲
對方笑了笑,上來就直提話題,看來是十分有把握的,他喝的口茶水意味深長地道來。
“她在我區過得很好,意思是讓你放心。”
冷重的心顫動了一下,身體似乎被冰刺深紮,傷口血流不止,了解一個人深知他的痛處在哪裡,冷重平複心情沒有絲毫笑意。
“放心?韓霸主恐怕說的不僅是這事吧。”
韓勢天眼角微搐,絲毫沒有掩蓋住他的笑容。
“冷博士,你研發的東西數不勝數,我想拿出一個不是問題。”
冷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應該知道有些人是不可信,最有問題的那人雖然身在南區,心不一定屬于南區。
冷重口吻冷淡“所以呢?”
“當然這不是強迫,是你說得算,但她……”
韓勢天話沒說完,全是故意的,扯着嘴角盯着十分冷靜的冷重看。
說什麼自願,難道這不是威脅嗎?但也因為這樣他沒說話二選一,冷重他一個也選不出來。隻有韓勢天知道他會選什麼,他太了解了。
扯着一副勢在必得的臉說了句“很期待你的答複。”便挂了。
冷重還沉在那一場選擇之中,是南區與個人之間的痛苦。
指揮台仍亮着,台外的星空早己一片暗黑,他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就好像時間靜止,薄弱的身軀處在坐椅上盯着光屏發呆,腦子裡似乎有許多小人在無盡的争吵。
“這有可選性嗎……”
“你這花養得越來越好了啊。”
張南氏與池莺并坐在一起,他……一手搭在她溫暖的手上看着他所愛的人。
“是,你在我這也呆得夠久了還是快回總區吧。”
她這話說得輕但怎麼這麼傷人,張南氏嘴角下彎露出委屈的神情。
“怎麼就要趕我走了?”
“小重還在總區,别什麼事情都托給他,快回去看看。”
“好,馬上回去看你心念的小重。”
張南氏依了她意,他知道她很看重冷重甚至将冷重看成了親人,轉頭一想如果他們有自己的孩子現在應該和冷重差不多大。
剛踏入總區擡頭見遠處高頂的指揮台亮着末熄滅,這也正常不過這時已深夜打算再去指揮台看,然後回房間休息結束這一天去迎接新的一天。
還沒想完就被通迅員打住,不是就離開半天怎麼就冒出了這麼多的事,聽完通迅員的彙報,張南氏就猜到冷重應該還在指揮台,心裡不停地在罵韓勢天那個傻逼。
一進指揮台就看見冷重呆坐在會議椅上背對着他,這場景好像也沒什麼異常卻讓張南氏發愣。
張南氏走近一手搭在他肩上剛開口想說些什麼,冷重就握住他的手緩緩轉過頭來,眼中多了些紅絲,淚水不停地打轉久久不能釋放。
“怎麼辦,張叔”
字字顫抖,在張南氏眼裡他是冷靜、理智的人現在卻像個小孩子面對前方的困難向大人發出求救。
“這是怎麼了?”
張南氏安慰着,冷重向他訴說着今晚的突發,他沒想到韓勢天竟然會這麼不擇手段。
“張叔,我該怎麼辦。”
冷重努力的去平複心情,這兩種對他來說很重要一個是關乎南區,一個是關乎自己。
張南氏也是愣住了思考一翻還是決定了
“也是很久沒見到那個丫頭了,也該見見。”
他的意向很明确冷重也是知道,模糊的瞳孔重新泛起一絲光,多年前的一場意外讓兩人分離一個身于南區,一個置于北區,長達七年說長好像也不長,最痛苦的是思念。
“可以嗎……”冷重聲音越來越小,帶着一絲小心。
“關鍵在于你。”
即使讓出一步于北區又能怎麼樣?我們的最終還是我們的。
南北區的風景各不同,要說南區那就是雪中篝火讓人身心溫暖,北區較冷一些如同晚秋的風及飄落的楓葉是美麗的,也是冰冷的。
韓枭知道她在鋼琴室就開門進去了,夜晚清冷的月光照映着整個房間也照映着少女的身影,少女坐在鋼琴前他看到的是她的背影微卷的長發及腰,她又在想什麼就呆坐着連燈也不開。
啪嗒一聲,淡黃的光散落到房間四處。
“這麼晚了還不睡,有什麼心事嗎?”
韓枭語氣溫柔,她知道是他轉過身來與他相對,眼神裡多了些失落。
他走到她旁邊坐下,安慰着“又在想那件事?”
“我有哪天不想多年來亦是如此。”
少女強扯着嘴角微笑,怎麼會不想她不屬于這裡他想回家。
韓枭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她頭“你要是回去了恐怕我們很難再見面了。”
他不舍得她走,也不想她走。青梅竹馬從小到大玩在一起,突然間離開會不習慣,會害怕。
“會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騙你的,我們會見面一定會的。”
不想讓她難過,她又還沒走至少現在是,韓枭沒有理由去束縛她,心裡暗念。
“如果我們不是敵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