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璃那宮治兩人還是在他們之前偶遇過的那家超市,時間也恰好還是晚間打折時分。
不過宮治這回不買甜甜圈,這段時間有比賽,為了控制體重,他改吃草了。
宮治的購物籃裡是西藍花、生菜、芝麻菜和聖女果,唯一的肉類還是雞胸肉和蝦。璃那隻是瞄了一眼,就迅速後退幾步,臉上表情充滿崇敬。
璃那是做不到控制飲食的。而且在她的印象裡,宮治很喜歡吃,也很會吃,竟然能為了排球做到這個地步,可以說是真愛排球了。
不料,聽到這番話,宮治卻神色古怪地搖了搖頭。
璃那:“?”
我又說錯話了?咋回事啊!
或許是面對璃那這個“外人”反倒更好開口吧,宮治很坦然地告訴少女,他之後沒打算進軍職業圈,高三就是他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年。
璃那一呆,旋即把失落壓進心底深處。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宮治以後不打算打排球的消息後,會有些失落,明明她隻偷偷看過一場宮治和宮侑的比賽——還是初中時期未完成版的而已。
璃那隻是想:好奇怪的感覺,心裡一突,然後是酸澀和遺憾,最後又變成了平時的感覺。
宮治還沒有心細如發到能夠知道璃那的所思所想,灰發少年低頭認真挑選着蘆筍,察覺到身邊的少女動作放緩,就頭也不擡地解釋說:
“我更想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
意思就是,排球不是宮治最喜歡的。
但應該也是喜歡的,隻是因為“身體素質足夠”、“有天賦”、“要和阿侑一起”這種理由,是不足以支撐一段長達數十年的運動生涯的。
又不知道為什麼,璃那忽然有點想哭。
她好像,在某一瞬間,感受到了“長大”的感覺。
宮治敏銳地察覺了身邊之人驟然紊亂的呼吸聲。他擡起頭,發現少女鏡片後的眼睛裡竟然隐隐有水光。
璃那:嗚……唔唔唔唔???
宮治:(遲疑)(猶豫)(焦慮地在心裡走來走去)(張嘴)(閉嘴)(要不要低頭裝沒看見)
兩人一僵。
宮治還是頭一回惹女孩子哭——是的他和他的混蛋兄弟可不一樣,他驕傲——雖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無可避免地慌亂了一瞬。帶着淡淡的死意和“啊我竟然真的淪落到和阿侑一個水平”的悲傷,他想:
宮侑,需要你插科打诨破壞氣氛的時候,你怎麼就不在呢?
遠在家中等宮治買食材回來做飯的宮侑:“阿嚏!”
僵硬的兩人默默結束今日份采購,離開了超市,也順勢結束了隔幾天就會有一次的交流活動。
璃那眨眨眼,決定這段時間都不要來這裡買打折便當了。
嗚,丢大人了今天。怎麼會自己剛想哭,這個人就發現了啊?!
……
這天之後,璃那又有一段時間沒和宮治單獨碰面。除開在學校裡的正常交流之外,他們已經挺久沒有過像上次一樣的深入交流了。
但璃那完全不覺得寂寞,她隻覺得川崎渚和她的跟班們吵鬧。
毀滅吧,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川崎渚她的腦子真是油鹽不進啊!
臨近7月的一天,聽說IH排球地區預選賽決賽将近,璃那才終于再度和忙碌的宮兄弟說上了話。
——這話聽上去,我好像個深閨怨婦哦。璃那連自己也不放過地吐槽道。
聽完兄弟倆的話,璃那有種想掏掏耳朵的沖動。不過好歹是在兩個帥氣DK面前,璃那控制住了自己。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表露出了相當程度的驚訝:
“诶?”
“有什麼好‘诶’的。”宮侑不滿地反問,不過看神色,他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故意逗璃那玩,想看少女變臉。
“雖然比不上IH冠軍,但地區預選賽冠軍,也勉強夠得上你第一次看比賽應該看到的吧。”
宮侑這麼說着,表情自信又張揚。
璃那注視着金發的少年,發現他沒在開玩笑。
宮侑竟然是認真的,他覺得璃那第一次看比賽,就該整個大的。
好一個場面人……璃那感歎,接着默默看向一旁一言不發的宮治。
宮治打出一個問号:“?”
看他幹啥,他要是不贊同宮侑的話,立馬就拆台了好不好。
璃那懂了,這也是個喜歡大場面的。
不過她也沒打算拒絕就是了。有什麼好拒絕的呢?她早就想去看他們倆的比賽了,隻是之前一直在忙,她還想給媽媽減輕負擔。
現在幾乎所有事都步上正軌,璃那也能滿足一下自己的小小心願了。
“好啊。”她答應了。
可在決賽那天,約定好要出現在稻荷崎應援隊伍裡的人,卻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