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耳挂件事件圓滿解決,舒悅像是卸下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都感到無比輕松。
然而,還有另一個頭疼的事兒等着她。
馬上周五,舒悅和厲書宜的溝通還停留在她主動提起兩人一起值日的進度。
那天之後,兩人一句話也沒說過。
可值日是需要配合的,别的不說,最基本的打掃任務她們還沒劃分。
舒悅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内向,厲書宜的出現,舒悅才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沉默寡言。
她甚至懷疑厲書宜是不是綁定了什麼沉默系統,多說一句話便會受到下降天雷的懲罰。
有未解決的事情挂在心裡,舒悅自習課寫作業心不在焉。
她咬着筆帽偷瞄厲書宜。
厲書宜認真地在紙上做演算,晚霞的光透過窗戶打在她身上,照着她束在腦後的栗色的發絲熠熠發光。
好漂亮的發色。
舒悅不知不覺看的入神,連自己偏了頭都未曾察覺。
但厲書宜感受到來自同桌灼熱的目光,她停下筆看,眼底神色有些冷:“你為什麼一直盯着我?”
舒悅吓了一跳,她幹巴巴地笑兩聲,接着由衷誇獎:“你頭發顔色真的好好看,好像童話裡的公主。”
厲書宜神色凝滞。
按照以往的情況,兩人對話到此已經結束,舒悅沒指望厲書宜回答,繼續低頭背課文。
她翻開新的一頁,厲書宜竟然破天荒地出聲:“我頭發顔色是天生的。”
語氣依舊疏離,但多了幾分溫和。
舒悅訝然。
不知是不是霞光的映襯,舒悅清楚地看見,厲書宜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
——
舒悅無意間的誇贊像一把敲門磚,将橫在她和厲書宜之間的障礙砸出一絲空隙。
僅僅隻有一絲而已。
不過,有了這個突破口,舒悅得償所願,和厲書宜在一個課間商量好周五值日分工的事情。
兩人一人負責掃一行過道,舒悅擦黑闆倒垃圾以及講台衛生,厲書宜拖地。
可計劃遠比不上變化快,周四晚上,舒悅臨睡前躺床上設置鬧鐘時,厲書宜通過Q.Q的班級群向她發起臨時會話。
宜咦咦:舒悅你好,我是厲書宜
舒悅回:你好~
宜咦咦:我家裡有點事,明天請了一天假,值日可能要麻煩你一個人做了,實在不好意思。
宜咦咦:等下次咱們值日的時候我全包。
誰都有特殊情況的時候,舒悅爽快地答應:
好,沒問題。
宜咦咦:謝謝你。
舒悅打了個“不客氣”發過去,看着她和厲書宜的對話框思考良久,點擊右上角的“添加好友”。
她們是同桌,沒分文理科之前應該不會分開,以後避免不了接觸,加個好友,有什麼事情方便溝通。
就是不曉得厲書宜能不能同意。
請求發送成功,舒悅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在床頭櫃,打着哈欠閉上眼。
微弱的月光灑進屋内,籠罩女孩漸漸熟睡的側顔。
櫃上黑屏的手機亮了一下——
宜咦咦通過了你的加好友請求,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
舒悅要自己一個人完成全班的值日,第二天早晨她到學校很早,教室裡隻有三四個同學。
舒悅先掃完地,然後打水洗拖布拖地,等她忙活到最後一步擦黑闆,同學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一大半。
她正站在窗台旁洗着抹布,蘇雨檬抱着一摞紙放到講台上:“悅悅!早上好!”
舒悅擰幹抹布甩了甩手,擡頭沖她笑:“早上好呀!”
蘇雨檬挽起袖子:“我幫你。”
沒給舒悅拒絕的機會,蘇雨檬拿起掃把就開幹。
舒悅道聲謝。
兩個小姑娘打掃完,一人拎着一個小桶去衛生間倒垃圾。
快到早自習時間,走廊十分安靜,舒悅和蘇雨檬重疊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蘇雨檬提着垃圾桶的把手:“厲書宜應該請了一天假,早上值日都是你自己做的吧?”
“嗯,”舒悅納悶,“你怎麼也知道她請假了?”
“我和她住同一棟樓,昨天樓下來了一輛救護車,我看見厲書宜的媽媽被拉走了,厲書宜也跟着上了車。”
舒悅點點頭。
“而且,”蘇雨檬停下腳步,“厲書宜家裡隻有她和她媽媽兩個人,我估摸着如果她媽媽生病了,她得在醫院陪護幾天。”
舒悅:“那她爸爸呢?”
“她沒有爸爸,”蘇雨檬歎息,“厲書宜挺可憐的,她媽媽一個人帶她生活,遭受不少閑言碎語,初中有同學特讨厭,拿這件事笑話她,她就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和任何人講話,悶頭學習。”
舒悅恍然。
原來,厲書宜冰冷的外殼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堅不可摧的外表下,包裹着千瘡百孔的傷痕。
提到初中,蘇雨檬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吧,熱心腸,而且是個話痨,那時候我和厲書宜坐前後桌,我特别想用我這顆火熱的心溫暖她,結果,我話太密,她燃點又高,直接把她暖的發火了。”
“……”舒悅無奈地笑,“所以你才那麼怕她?”
蘇雨檬無辜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