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聲響起:“我為什麼要認得你,你——”
拉長的音調,帶點玩味,更像是氣息不足的停頓:“很有名嗎?我一定要認得你?”
視線下移,對方胸口繡着的名字是——
閻珩之。
原本捏住容嶼下颌的手指,轉瞬收緊,掐住他脖頸,白皙皮膚下的青色血管頓時顯露。
腳後跟被擡離地面,肺裡空氣被擠壓幹淨,窒息感傳來。
“!我來的這麼巧嗎!剛好看見npc虐殺玩家?”
“徒手掐死,啧啧啧,美人窒息也是美人,看看他脆弱泛紅的眼尾,真想讓他死得慢一點。”
“開門殺?等等,我剛就出去了一下,有誰給我說說這個玩家進門觸犯了什麼規則?”
“什麼也沒幹啊,404不是半夜才死人嗎?難道這次副本規則改了,玩家不能左腿先邁進寝室?”
“樓上再開什麼玩笑!”
規則?容嶼迅速捕捉到這個詞眼,在對方突然使勁時,他主動屏住呼吸,沒有掙紮,保存體力。
憑他現在的身體,反擊是沒用的,還會被對方看出來實力消退得幹淨。雖然他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世界,但既然說了是一場遊戲,遊戲就得有遊戲的規則。
他賭對了,果然有限制存在,對方現在還殺不了他。
“怎麼?你都不反抗一下?這讓我覺得——”閻珩之湊到容嶼耳邊,發梢擦過容嶼因窒息而有些泛白的唇。
聲音輕柔,卻飽含惡意,“沒勁透了,你之前抓我的勁頭去哪了?”
青年蒼白纖細的脖頸向上揚起,臉上因憋氣漲紅,顫抖得睫羽不停地抖動,看起來氣息越來越弱。
這個樣子極度讓人有施虐欲,但對他來說卻是高昂的情緒被生生打斷。
一個獵物,不哭泣,不求饒,不掙紮,還算是什麼獵物?
快感完全沒有。
閻珩之收回手,看着青年癱靠在門闆上,大口呼吸。
“哈哈哈哈哈。”容嶼大笑,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或者說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麼對他。
擡起的黑色眼眸迸發着光芒,膚色還殘留着剛才的紅暈,整個人看起來健康多了。
“原來是你啊,我的小人偶。”容嶼拽上閻珩之白襯衣領口,将自己拉近,學着剛才對方的樣子,同樣在他耳邊輕聲說,“我看你想殺我又殺不了我的樣子,真是可笑呢。”
對方清淺的呼吸噴在脖頸皮膚上,泛起癢意,更燒起閻珩之的怒火。
“誰說我殺不了你!?”閻珩之再一次掐上容嶼的脖頸。
規則算什麼?束縛算什麼?他要他死!
在千鈞一發之際,容嶼催動右手中指,靈傀線順利從中指鑽出來,但容嶼能感到傀線力度不夠,隻有一根手指使出,維持不了太久,隻能做做樣子。
但隻要一秒就夠了!
透明的傀線直直向閻珩之心髒沖去,剛碰到衣服邊緣,容嶼脖頸上的手便已經松開,對方整個人向後退得飛快。
“躲什麼?不是要殺了我嗎?”傀線在剛才的位置停住,消散,容嶼裝作收回傀線的樣子,直視這位學長npc。
閻珩之目光不明地看着他,像是在審視。
他進入這裡,實力被完全壓制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靈魂被撕裂成很多片。
對方作為玩家,即便曾經再怎麼強,也一定會被壓制,何況回到他的世界之前對方已經大量失血,怎麼還能使出傀儡術?
蓦地,閻珩之勾起嘴角,他發現了對方顫抖的身體。
幅度很小,但是憑他一眼就能看出,頓時剛才的怒火一掃而空。他輕輕哼着曲調,音調詭異曲折。
“我猜猜,你在這裡強行使用傀儡術,對你身體傷害不小吧?”閻珩之緩慢踱步,又恢複之前的優雅,走到容嶼面前,惡劣一笑,“我猜的對嗎?”
容嶼極力壓制手指的顫抖,穩住身形,但依舊沒逃過閻珩之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這回輪到閻珩之大聲笑着,他捧着腹,仰着頭,姿勢十分誇張。
笑得停下來後,假惺惺擦了擦眼角,好像在擦掉愉悅的眼淚:“我現在覺得有意思多了。”
“知道這裡之後會發生什麼嗎?”閻珩之恢複表情,但嘴角依舊控住不住翹起。
看着容嶼不接他的話,他自顧自接着往下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感受到這一塊有很多惡意,我也很好奇呢。”
“好奇你今晚會怎麼死。”陰暗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晚點回來替你收屍。”
留下這句話後,閻珩之愉悅地離開了。
在閻珩之離開這一刻,容嶼像是支撐不住一樣,倒向一旁,扶住旁邊的床架子。
【玩家使用了三點靈力值,當前靈力值:-2】
還真有負數?
他是天生做傀儡師的聖體,從厮殺中走出。容家一脈最擅長靈傀,所謂靈傀,就是惡鬼。控制這種極兇惡鬼所用傀線,是從自己身體靈魂中拔出。
剛進入副本時,容嶼以為是自己現在身體太差,靈體殘缺,才會使不出傀線。原來不是的,曾經在靈魂中不斷抽取的傀線,現在換算成靈力值這種東西。
就剛剛那麼一下,一根傀線,就已經耗費3靈力值。
如果恢複成自己可以操控傀儡的程度,得耗費多少靈力值才行?
果然自由是有代價的,他掙脫了家族詛咒,但在這裡被限制住力量。
不過沒關系,不就是靈力值嗎,他多賺積分換靈力值不就可以了。
問題來了,怎麼賺積分呢?
剛才的一積分好像是直播間觀衆給的,看來這個所謂直播還是有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