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音的尾音剛從腦海中消失,舞台上又唰唰亮起兩道燈光,将舞台上的人照耀的更明
亮起來。
“滋滋滋...滋...啦啦啦...”
音□□過老舊的音響放出來,輕緩的音樂,透着失真的音色,在空曠的會場中響起。
“蘇哥,現在怎麼辦?”高壯男看着眼前這個場景,猜到新Boss是誰,突然無來由感到一陣恐懼。
蘇特西朝前排座椅揚了揚腦袋:“去前面坐着,看這倆搞什麼鬼。”
“要離Boss那麼近嗎?”
你以為我想啊!蘇特西大概是最不想撞上對方,但是如果道具在那個新人身上,等Boss對付新人時,他離得近可以撿漏,順便觀察一下這個新人是如何應對。
如果道具不在新人身上,那肯定就是在Boss身上,離得近了也能想想辦法,看怎麼搞到道具。
希望這個新人能用死亡為他們多拖延一段時間。
等到前面npc來到舞台下時,他們兩人也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坐了進去。
音樂聲掩蓋住閻珩之皮鞋踩在地面發出的聲響,踏上舞台旁邊的台階,他依舊不疾不徐地前進。
成為boss的那一刻,他身體的力量被完全打開,雖然肯定是比不上以前完整的狀态,但在這裡摁死一個人類,綽綽有餘。
這也是他一路上保持優雅的原因,對方逃不掉了。
隻是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麼膽大,不躲不藏,就這麼站在最顯眼的地方等着他。
有點意思。
閻珩之離得越近,周圍燭光的閃爍就在加劇,将舞台上的光影分割的更為雜亂,同時閻珩之身上的森冷感在加重。
容嶼視線中一雙锃亮的黑皮鞋,正在邁步優雅而來。
往上,是筆直西裝褲包裹的修長腿型,完美的比例,身上一看就是新換的西裝,衣服新的沒有一絲褶皺。
如果忽略對方臉上還殘留着血痕,還有撲面而來的血腥氣。
容嶼一定覺得對方大概是邀請他去跳舞的。
“你還真是對我窮追不舍呢。”容嶼在對方快要接近他時,用剛好讓對方聽見的聲音說道。
順便放出直播間光屏,直接選擇最大模式投放到自己身後。
果然,閻珩之的目光穿過他來到身後,一直噙着笑的嘴角緩緩拉平。
彈幕劇烈滾動,此刻容嶼的直播間人氣已經是副本内所有玩家裡最高的。
“啧啧啧,還換了新衣服過來看老婆,你這個Boss小心思有點多。”
“對其他玩家都已經視而不見了,眼裡隻看得見主播,你看他一路過來看過誰?”
“這眼神直勾勾,像是要扒掉主播身上的衣服一樣。”
在最初的憤怒之後,閻珩之很快控制住自己情緒,之前幾次被激怒的情形他記得很清楚。
對方是故意的,他這次絕不讓對方如願。
“怎麼?隻給我看這些,你自己不看看嗎?”閻珩之已經來到容嶼身前,俯身湊到容嶼耳旁,“你就不好奇他們在說什麼嗎?”
容嶼擡眼,直直盯着閻珩之眼睛:“知道啊,他們說你一直追着我不放,是我的狗!”
“你!”閻珩之拉着容嶼小臂,一把把他提起來,咬牙冷笑,“好,很好,那就好好讓他們看看,到底誰會是誰的狗!”
對方力氣很大,被鉗制的刺痛從小臂傳來。
在他站起來瞬間,音樂聲變得激昂起來。
突然被閻珩之拽起來,沒有任何停頓直接被拉到舞台中央。
此刻,頭頂的燈光突然縮小成一束,打在兩人頭頂。
“咔咔。”兩聲輕響,容嶼肩頭一陣劇痛傳來。
他的胳膊被卸了下來。
胳膊軟塌塌垂在身體兩側,依舊被閻珩之拽着,放置成跳舞的姿勢。
一條手臂搭着閻珩之的肩頭,另一條手臂被對方握住。
冰冷和疼痛瞬間一點點從指尖蔓延而來。
随着音樂聲,容嶼的身體被閻珩之帶動的上下左右移動。
他不會跳舞,但對方跳得極好,每一步都踩着節奏,姿态舒展。但同時也拉着他,讓他也踩在節奏上。
為了能精準地踩在節奏上,閻珩之會帶着容嶼身體大幅度轉動,甚至拉動的幅度也開始增大。
容嶼額頭冒出越來越多冷汗,脫臼的疼痛每一刻都被拉扯,如鈍刀子割肉一般。
但從觀衆的座位上,從蘇特西和高壯男眼中看過去,隻覺得舞台上npc和玩家跳得真好。
但...怎麼就跳起來了?他們有些不解。
這是生存本啊,生存本最後時間的緊急逃生,怎麼沒有了!
“現在說說誰是誰的狗?”閻珩之滿意地看着容嶼額頭上的汗珠,滑落到下颌,嘴唇蒼白地顫抖。
“哎,可惜的是你怎麼把衣服換了?”閻珩之沿着容嶼手背滑上去,捏了捏襯衣袖子,“還穿的長袖,捂得這麼嚴實。”
容嶼輕抿薄唇:“狗才會到處咬人,把對方衣服撕得坑坑窪窪,你還說——”
“你不是狗!”
“額嗯...”口嗨過後就瞬間被拉入更劇烈的疼痛中。
閻珩之帶着他的身體瘋狂旋轉,在舞台上快速經過每一個地方。
容嶼的臉色急速蒼白下去,在一曲結束後,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的一樣。身體軟的止不住想滑倒,但手臂還支撐在閻珩之身上。
這種支撐不至于讓他狼狽,但卻持續的疼痛。隻不過疼痛的時間過于長,容嶼現在感到麻木起來。
“還嘴硬嗎?”閻珩之抵着容嶼靠在桌子上,跳動的燭火在容嶼側臉勾勒出一層細小的光芒。
細密的汗珠在燭光下閃着光,伴随着失去血色的面龐,淡的透明的唇色,看起來身前這個人随時都可能哭着求饒。
但對方漆黑的眼眸卻沒有流露一絲恐懼,反而唇角勾起。
“想做我的狗,你不用不好意思,誠實一點,好嗎?”容嶼将搭在閻珩之肩頭的右臂抽回來,往下滑到對方心口,說,“請你誠實的面對自己。”
手心傀線戳進閻珩之心口,在閻珩之體内四處遊走,最終控制住他的全身。
閻珩之一頓:“這是...”
接下來的話音被吞掉,因為身體已經不受他自己的控制,連說話的權利也被剝奪。
【靈力值消耗10。】
【靈力值消耗10.】
【靈力值消耗10】
....
源源不斷的積分消失聲在耳邊響起,容嶼抓緊時間操控對方,揮掉桌子上的蠟燭。
頓時蠟燭跌在地面上的一團髒亂雜亂的線頭之中,線頭之下油亮亮的痕迹,在火苗接觸到地面時。
“轟”一下全部的火光上竄,将桌子邊緣淹沒在火海中。
火勢迅速以桌子為中心,向四周帷幕蔓延,一條條細細火線快速延伸到帷幔前。
音樂聲在這一刻停下來,禮堂内隻響起火苗輕微的“噼啪”聲,接下來響起容嶼的聲音。
雖然疼痛将他的體力幾乎耗盡,但他現在猶為興奮。
“我讨厭這裡。”
禮堂内所有人清晰聽見容嶼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語。
接着坐在座椅上充當觀衆的兩名玩家,看見在這個新人說完這句話後,舞台上的Boss像是發瘋一般,在火海中撿起還在燃燒的蠟燭。
直接沖到帷幕前,舉着蠟燭,将地下所有蠟燭踹倒。
火勢瞬間蔓延而上,整個舞台被包裹在火海之中。
“嘭——”幾秒後,巨大的爆炸聲從禮堂外響起。
蘇特西朝窄小的窗口處看了一眼,火光已經蔓延至外面,不知道點燃了哪裡,發出巨大的爆炸聲。